油和灰尘混合味儿,令得附近居民不堪其扰,不等正府拆迁规划出炉便纷纷逃离,坚持留下的都是实在囊中羞涩,硬气不起来的低收入者和老年人。
“阿华,进来吧。”韩笙叫道。
阿华一手握着匕首抵在柯顾生后心,一手持枪警惕地四下张望,进了院子四下环顾,低低道:
“换一家吧,四面树木院墙低矮,很容易被突破进来。”
柯顾生徐徐道:“不管躲哪儿都会有警察,逃不掉的,二位。”
阿华凶狠地吼道:“我下地狱也要把你带走!”
“阿华,你受人钱财干这一票,能做就做,千万别勉强,”柯顾生道,“我们之间并没有私怨,对吧?”
阿华在他镇静自若的态度下有点不知所措,点点头道:“是的没有私怨,但你老实点别乱说话,把我惹急了没好果子吃!”
柯顾生一笑,道:“我只想跟小韩说话,不过想必他这会儿没心情聊天。”
“闭嘴!”
韩笙蓦地大吼道,蓬乱的头发下眼里布满血丝,面目显得格外狰狞。
柯顾生似没听见,悠悠道:“二室里五位同志当中我最看好你,名牌大学法学系毕业,当过基层司法助理有实践经验,会电脑、材料也写得不错,正科待遇后面就考虑副处吧前途无量……”
“别说了!”
韩笙指着他怒道,手指微微颤抖;阿华则紧张地伏到墙头观察寻找退路。无人机带着轻微的“嗡嗡”声低空飞行,三人赶紧躲进满是灰尘的堂屋。
“从厨房翻过去,有条斜穿到两层小楼的巷子,那边有条河……”
阿华道。“我不会游泳!”韩笙道。
阿华道:“我带他游过去,你自己想办法。”
“什么意思?”韩笙一呆,“说好的护送我出境,可不能反悔啊!”
阿华道:“不清楚你跟他们怎么谈的,反正我的任务是把他押到指定地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韩笙道,“上午谈好的我带他上车,你全程保护我俩到安全地带然后另一辆车送我出境……”
“是啊,你去找另一辆车,”阿华道,“我自己的车都扔了,只能保护一个。”
“你的说法有问题,有问题……”
韩笙掏出手机要拨号,被阿华一把打落在地,恨声道:“整个地区都封锁了还敢打电话?这会儿你打一个害一个!”
“那我的命不是命?”韩笙质问道。
阿华面露凶光似要翻脸,柯顾生却当和事佬道:“哎哎哎,不能搞内讧啊,现在我们仨要同舟共济,设法逃出这片区域才对。”
明明是人质,倒成带头大哥了。
韩笙没好气道:“你别打岔!”
柯顾生道:“在组织上没有免去我职务前,我还是你的领导。”
“你闭嘴!”韩笙情绪快失控了。
短短工夫阿华反而冷静下来,道:“先过去,过河的事马上再说……警察会逐户搜查,死躲也不是办法。”
“我只希望你们说话算数!”
韩笙昂然道。
从厨房旁边低矮的院墙翻过去再穿过一片肮脏不堪的竹林,柯顾生道:“之前有同志反映你参与湘江那边的赌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都输光了吧?借了高利贷?信用卡也被冻结了?”
“不用你管!”韩笙低喝道。
“嘘,噤声!”
阿华突然停下脚步,静静听了会儿道,“往南走……”
最前面的韩笙折返过来,从两人身前擦过时阿华陡地手腕一翻,匕首又狠又快地深深扎入韩笙心口!
柯顾生似早料到阿华会动手一直在耐心等待机会——事态发展至此很明显韩笙已经失去棋子的价值,跟在后面没有丝毫作用相反还是拖累,肯定一刀杀掉更利落。
可叹韩笙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