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到城堡腰部平台,看到篮筐靠的是两个黑人壮汉操作的巨木绞链,伊芙铃不由吃惊道:
“几百年前的东西吧,我猜。”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声腔深遂得让她以为是意大利男低音:
“三百二十七年,时值我的祖先劳诺德仁.爱德华公爵亲自从荷兰乘船送过来的,您看,在手柄右下侧有他的签名。”伊芙铃蓦地转身,看到满头银发、身穿传统华贵燕尾服、眼神炯炯透着威严和睿智的劳诺德仁.肯特公爵。
也是此次向伊芙铃发出正式邀请的圣诺丁城堡主人,不过,他还不是世界上最神秘、最有势力的古老家族的掌门人,而与多年前现身润泽当面考察方晟的梅切森公爵同为劳诺德仁集团最核心权力圈董事,地位略高。
“尊敬的肯特公爵!”伊芙铃自幼在贵族学校学过英国王室礼仪,当即施以最尊贵的礼节。
肯特公爵满意笑着象征性扶起她的手,身为王室中人,对宫廷繁文琐节的礼仪还是很讲究的。
话题就从绞链手柄侧面签名开始,肯特详细介绍了爱德华公爵为解决城堡出入不便问题——单凭人力牵引篮筐的风险很大,之前数百年发生过近十起坠落事件,在当时家族财力紧张、航海条件恶劣、海盗猖獗如无人之境的情况下,仅带了二十多位家丁就完成这次根本性扭转城堡出入的工程。
伊芙铃听得连连赞叹,紧接着在肯特公爵陪同下步入城堡内部。
城堡格局似英国中世纪宫殿,立柱高二三十米,四面缕空彩花玻璃,空旷而肃穆,庄重而气派。柱子侧面燃着油灯,在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不知悸动什么东西,每踏一步在整个大厅里发出清脆悠长的回声。
伊芙铃下意识地缩缩肩头,肯特敏锐地注意到了,和蔼地问道:
“你冷吗,伊芙铃女士?”
她强笑道:“公爵殿下也不经常住这儿吧?”
肯特听出弦外之音,微笑道:“按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圣诺丁城堡显然不适宜长期居住,我也只是出席高规格、重要活动时才过来小住两天。”
走到尽头右拐是间具有王室雍容华贵、富丽堂皇风格的会客室,地面铺着厚厚的精美羊毛地毯,窗帘都是手工绣花缝制,闪烁皇家气质的木沙发、茶几,细腻圣洁的意大利石材,还有燃着熊熊烈火的真正欧式古典壁炉。
再加上肯特那身燕尾服,伊芙铃俏脸微红,觉得自己来之前虽然精心准备,但处于这样优雅华丽的环境里还是感到格格不入。
好像……好像懵懂无知的牧羊女孩莽撞地闯入皇宫似的。
仿佛看出她的窘迫,肯特善意笑道:“尝尝现煮的咖啡,巴西高原限产手工磨制。伊芙铃女士对劳诺德仁了解多少?”
“人云亦云的信息,难辨真伪。”伊芙铃答道。
“是啊,有些事传来传去连我们家族内部都搞糊涂了,不知到底做过还是没做过。”
说到这里两人会意笑起来。
肯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展开,侧过脸道:“若不介意,有几个情况我想当面核实一下?”
“可以,公爵殿下。”
“伊芙铃女士公开身份是黑豹投资集团首席执行官,证券界最负盛名的空头狙击手;夫婿来自新加坡船舶巨头;”肯特慢吞吞念道,“私人信息还包括两点,第一你出身于东方家族,你母亲是位低调神秘的投资人但有关她的信息仅仅这些;第二黑豹投资集团大股东为第三方控股,实际持股人很可能与你的东方家族有关,就是说您以首席执行官身份控制着黑豹,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有些其它佐证不过都无关紧要。”
伊芙铃微笑道:“我也觉得无关紧要。”
肯特道:“OK,其实我们无意打听您的隐私,只是出于劳诺德仁家族的程序需要,在接纳合作者的时候,家族董事会通常都非常谨慎。”
“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