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寒吗?这就证明驻点调研、与老百姓同吃同住的必要性。”
吃完晚饭——很明显刘主任和于煜都没吃饱,但盐渍野菜实在咽不下去,锅里稀粥也不多,两人都没好意思再盛一碗。
刘主任做了几个舒展动作,建议到村里走走,于煜欣然应允。
夏艳阳摇摇头道:“二位还是在屋里呆着,夏天南方山里有毒蚊虫多,被叮一口严重的会高烧昏迷不醒,轻则也要十天半个月……”“真的?”两人都很吃惊。
夏艳阳指着纤细的脚踝道:“我被咬过,被送到县人民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另外村里只有两道主干道有路灯,其它地方都漆黑一片,领导们路况不熟还是别冒险。”
“好好好,都早点休息。”刘主任扫兴地说。
出门回村部招待所途中,夏艳阳道:“没吃饱么?我包里有牛肉干。”
说也奇怪,从见第一面起她好像没笑过,但也不是板着脸,而是冷冷淡淡、古波不兴的模样,足以让所有试图亲近的男人打消念头。
春节就是这样打发了白钰。
于煜道了声谢,然后说:“不必了,这次来我故意什么都没带,就想真正体验基层老百姓生活,我不想犯规。”
“今晚才第一顿,在沙树村算质量不错的晚饭,以后可能越来越差,”夏艳阳想了想补充道,“县里是答应给补贴,但村里人节俭惯了,再好也好不到哪去。”
“希望我可以坚持到底,哎,你也帮着监督吧。”于煜笑道,笑容里有股自然而然的温暖。
“你是领导,我是服务人员。”
“没有,跟你一样我也去年刚提的副科,算是体制里的新兵蛋子。我很想到基层工作,开拓眼界,锻炼和提高自己应对实际困难的能力,可惜唉,始终没能如愿……”
于煜絮絮叨叨说,浑然不觉身边女孩才认识了几个小时。
夏艳阳不觉好奇问:“为什么没如愿?”
“京都办公厅人员不参加挂职锻炼呀,说是好不容易生手磨炼成熟手,转眼飞走了还得重新培养,写材料就得写得天昏地暗,黑发熬成白发。可写材料这种事儿写两年三年长见识、练内功,写十年八年就心力交瘁根本没新意了,到那时再下基层有啥用,哪个单位需要擅长写报告的领导?”
“……直接找领导表达自己的意愿?”
“一句‘工作需要’就堵死你,”于煜道,“本来我爸可以请朋友帮忙——刚参加工作时也是这样打算的,可他后来出了意外……唉,现在没人帮我,而这种事又不是靠自己努力能达到目的……”
夏艳阳下意识扬扬眉毛,为这位“领导”毫无保留的坦诚而震惊,以她的经验阅历,分明看到他清澈眼眸里的信任,以及只有在校园才有的那份独特的纯真。
本来,由于某种特殊原因她的心扉已经牢牢紧闭,她不会对任何人说心里话,也不会与任何人有思想上的交流,但今晚似乎是个例外,她不知不觉融入于煜营造的聊天氛围。
“我们这代初出校门总想闯一番事业的,总要在现实当中碰得头破血流,”夏艳阳叹道,“以我在渑谷的经历,以我对你的初步认识,即使下基层也要选个相对友好的地方,商砀这种贫困山区实在……实在……”
谈谈说说来到村部招待所,于煜还想再聊会儿,夏艳阳简洁地说:
“早点休息吧,明天七点吃早饭。”
说罢快步进了房间,于煜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反锁的声音。
他微微笑了笑不以为忤,反而觉得某种意义的亲切感——妈妈赵尧尧就是这般冷淡且拒人于千里之外。有趣的是,于煜非但没遗传妈妈的脾气,相反格外谦和善谈,很容易交朋友。
也不象方晟的外圆内刚,倒有些类似于老爷子和于云复父子。
从小到大,于煜每每和妈妈在一起,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说,她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