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为村干部,却低调地做了很多善事,比如自费修村里的断桥、捐助失学儿童、不定期救济特困户等等,村里没报道,乡里也不知道,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提名候选人我们绝不能委屈钱九菜这样的厚道人、老实人!”
简功气势汹汹道:“他一年赚十几大万,九牛身上拔根汗毛就算大善人;噢,象王三河他们村组干部成天帮着村里做事,自家田地撂荒了都顾不上,一年到头就拿公家七八千块钱,活该累死苦死?!”
“做了些什么事呢?”龙忠峻翻开笔记本慢斯条理地说,“五个月前,纠集十多名村民强行拆除村部东面违章建筑,砸伤业主,分文医药费未赔;去年底在本组核查田亩时与村民发生争执,将对方打入河坑小腿骨折,脸部多处受伤,未赔偿医药费……还要继续念吗?”
“基层工作本身就容易得罪人,村组干部经常打人不错,但也经常被人打,受点伤家常便饭双方都不往心里去,第二天喝顿酒就和解了,”简功辩解道,“如果把这些陈年烂芝麻都翻出来说就没意思了,咱们村干部也没法开展工作。”
白钰手指在桌上轻叩,微笑道:“开展工作也不能靠打人呐。”简功被他刺激得脑门子青筋直跳,那次乡经济工作会议当众受辱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不由一拍桌子怒道:
“白乡长,我知道打不过你,但不必这样挖苦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我还真不一定怕你!”
李国亮脸一沉,猛拍桌子骂道:“干什么你!说着说着就要玩横的?市领导在主持工作会议呢,放老实点!”
简功没想到李国亮都不帮自己,滞了一下没再说话。
包育英趁机说:“七名村委会候选人提名就这么定了,下面是竞选村主任的两名候选人,综合各组走访村民意见现提议提名原村委会主任简功同志,六组村民王冬东……”
简功又忍不住拍起了桌子:“凭什么提名王冬东竞选村主任?我不是怕跟他竞争,而是他不配!他二十多岁就出去做工程,去年才回村安顿下来,要说‘王冬东’三个字,村里大多数人都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正好有利于你顺利当选啊。”包育英调侃道。
六组是白钰负责走访的,也是王冬东列入候选的主提名人,当即沉声道:
“毛岭村大多数老百姓是不知道他叫王冬东,但他的外号‘王阿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刚才说钱九菜自费为村里修桥,工程谁做的?王阿桥!去年他从外地回来定居后,短短大半年时间自掏腰包把全村11座年久失修的桥梁修葺了一遍!由于耗资太大村里又不补贴,钱九菜实在看不下去才赞助了其中三座。关于河道桥梁道路的维修资金,每年乡财政都有专项拨款,那些钱为何压着不用、如今哪去了,暂且不谈,8座桥花费60多万元,老百姓可都记在心里啊!”
简功怼道:“专项拨款是有的,一年12万,村里几百里路、几十个桥子、十几条河道能干什么?领导们要查账我简功随时捧得出来,我不怕查!”
李国亮又出来圆场:“没说查账,要查也是财政所的工作,这会儿是讨论能不能提名王冬东竞选村主任。”
“就算他花掉60万也不是提名的理由,”简功不肯让步,“谁有钱谁是老大么?那不成资本主义社会了!”
白钰道:“跟钱多钱少没关系,王冬东肯定不是毛岭村最有钱的人,但人家值得花钱做公益,这就是党委正府提倡的奉献意识和社会责任感。”
包育英接着说:“毛岭村最有钱的是谁?那个人恐怕不敢承认吧。我们要鼓励有钱人做善事,而不是把钱藏在家里永不见天日。”
明知暗讽自己,简功丝毫不觉得难堪,态度强硬地说:“我——我代表前村委会认为王冬东声望、资历和群众基础都不符合提名条件,我们强烈反对王冬东竞选村主任。”
包育英面露怒色准备针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