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见有人在下一盘大棋,目地在于让自己主动出头引燃炸药桶,然后顺理成章宣布商林县摘帽!
之后不管官方还是民间的愤怒情绪只会宣泄到自己身上,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白钰当机立断请赵天戈开飞车抢回材料,扔到数百米高的山崖之下河里永不见天日。
因为信息太少没法判断布局者身份,如今缪文军亲口承认,白钰恍然大悟:安排自己到苠原、吕处亲临并做思想工作,在缪文军棋局里都早有埋伏。
这样推想一切迎刃而解:
鉴于商林的形势,缪文军想置于死地而后生,于是找到京都那家报社,假托彭斯名义发了那篇报道。
紧接着省市调查组进驻商林,很可能缪文军原先有其他人选,但白钰的出现让他眼睛一亮,觉得这样涉世不深却又正直未泯的年轻人更容易被说服,遂临时布了那样的局。
没想到白钰通过追查彭斯身份识破陷阱,悬崖勒马使得缪文军功亏一篑。
那么,缪文军应该恼羞成怒才对,为何不计前嫌特意叫自己密谈呢?
看着白钰疑惑的目光,缪文军直截了当道:“之前的事翻篇了!眼下,不管各乡有多大畏难情绪,全县经济必须冲一冲。商林现状不是有没有能力或经验的问题,而是敢不敢迎难而上的问题,所以今晚过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苠原这边经济事务要由你挑大梁,有没有信心?”
太突然了!
白钰身体晃了两下,提醒自己冷静并从一默念到十,然后道:
“感谢缪的信任。我在大学学的经济专业,又在发改委工作了两年,理论和视野都具备了缺的就是实践,因此对自己很有信心。不过发展经济是综合立体全面的工作,单打独斗肯定不行,需要宽松而和谐的大环境……”
缪文军脸一沉:“喔,这就跟我谈条件了?”
“缪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白钰霎时出了身冷汗,急急辩解,才说了半截又被缪文军打断,浮起微笑道:
“谈条件也没什么不对,苠原的状况大家都清楚,你也有为难之处。小白,你的任务是全力以赴向前冲,不要有什么顾虑,至于障碍我会帮你一一扫除,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但‘全力以赴’四个字会成为我的座右铭。”白钰道。
缪文军纵声大笑,道:“有个性的年轻人,我喜欢。对了还有公益养老院,那可是你主动提的,限十天之内拿出详细规划,或许商林第一所公益养老院就落户苠原!”
“市里批准试点了?”
“没有,但我一直考虑县里自己搞试点,正好你撞上门来,那就多挑重担啰。”
缪文军笑呵呵道。
实际上白钰内心深处也觉得与缪文军这样精明狡黠的领导斗智斗勇很有意思。
似乎与父亲有些相似:无论阴谋还是阳谋,前提都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而非故意整人或玩弄权术。
两人再沿着原路回去,进了大院三楼四楼灯火通明,缪文军却很夸张地拍拍白钰的肩,道:
“好好干,别忘了十天之约!”
声音很大,足以让躲在暗处的乡领导们听得一清二楚。
白钰也是无语,暗想这一拍再加上所谓十天之约,等于在脸上贴上了缪文军的标签。
不过退一步想,堂堂刻意笼络区区副乡长,在压根查不到白钰真实身份的前提下有啥好处?
无非为即将而来的调整乡分工,履行“扫除障碍”打下伏笔而已。
唉,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二天不知为何,简刚亲自打电话让白钰到两个村“实地摸几个数据”,白钰心中有数并不多说,也不找尤德山申请车辆,直接让小常开摩托车陪着跑了一天。
当晚白钰泡杯浓茶,准备加班加点把业已形成的关于修建公益养老院腹稿整理成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