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经济和系列产业的发展,”方晟道,“振兴领导小组恐怕不可能掌握太细的情况,遇到类似二选一、三选一的矛盾主要参考省里的意见。”
“对呀,事实也是如此,”朱正阳道,“吴郁明把申报方案提交到省里,据说卫君胜看都没看直接说陈故这两年搞得可以了,不能所有甜头都给它吃,排排坐吃果果,这回要把机会让给更需要项目的落后地区……方哥,您说这是申委常委说的话么?简直回到大锅饭年代啊!”
确实不象卫君胜的风格,方晟也琢磨不透,遂安慰一番并暗示有机会做做卫君胜的工作。
故意隔了两天,方晟借口询问达建有无意向参与北屏盆地大建设的事拨通卫君胜手机。
“等会儿……”
卫君胜换到安全地方笑道,“朱正阳背后把我大骂一通,是吗?”
“25亿投资啊,省长哪体会到书计、市长的痛?”方晟也笑,“不过正阳是厚道人,没骂,就是有点想不通罢了。”
“朱正阳想不通,难道老弟也想不通?”
这句话大有玩味,一时间方晟竟愣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卫君胜索性把话挑明了,道:“方老弟,眼下大伙儿都步入省部级,不管常委非常委大小都是实职,接下来可不能象以前那样百舸争先奋勇向前了,你不必时时念着黄海系,我也不必顾及什么兄弟情分,所有一切都在于两个字,平衡!”
平衡,又是平衡!方晟心里重重一震。卫君胜又道:“不错我是在处处掣肘朱正阳,既是为自己,也是为你老弟——老弟,朱正阳已经领先你半步了,以陈故与百铁的局面相比,如果拿到国家级项目简直如虎添翼,你想他领先一个身位吗?到时老弟想追都追不上了吧!”
方晟想说什么又闭嘴,只轻轻叹了口气。
“老弟,陈故的朱正阳已经不是黄海的朱正阳,不需要你帮了,你也帮不上!”卫君胜似乎还想说什么,略一停顿截住——毕竟方晟与朱正阳的交情更深,说太多容易引起方晟反感,笑笑道,“说到底账也不能都算到我头上,三相报上去的时候没把陈故排除在外,只不过提了些建议而已,拍板权还在振兴领导小组,明白我的意思吧?嘿嘿嘿嘿……”
卫君胜诡谲笑着挂掉电话。
这通电话让方晟心绪有点乱,桌上那些材料、文件、报告都看不下去了,起身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因为卫君胜的话而生气?没有。
官至副部的确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高兴不是真的高兴而是必须表示出高兴,生气也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故意让下属、外界知道自己很生气。
喜怒哀乐都非发自内心的情绪,而是姿态。
在方晟一班或远或近的朋友当中,卫君胜比较独特。
从时间来讲他远远不如陈皎、燕慎;从性情来讲他根本不能跟朱正阳、严华杰等知己相比,然而两人似乎在很多事情的认知方面有着惊人的共识。
在方晟面前,卫君胜向来直爽有话直说,如果……要不是方晟牢牢守住底线,有朝一日坐到一起探讨乔莲的妙处都有可能。
正因为此,卫君胜点出掣肘朱正阳“既为自己也为你”,让方晟幡然一惊。
之前,方晟可从来没有这样考虑问题!
或者说从来没有从卫君胜提醒的角度考虑问题。
当然并非是说方晟从这一刻起对朱正阳产生敌意——仕途跌打滚爬数十年,被人一席话就对老朋友生分,那可不是成熟领导干部的体现。
而是方晟警省自己: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自以为师,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建议批评!
很巧,第二天方晟去省城开会,准备跟于道明单独聊聊。
何超发高烧在医院输液,几位副秘书长都主动表示陪同,方晟一个没要——他不是缺了秘书就坐立不安的领导,即兴发言等突况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