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略一迟疑孙深说话了,“当然矿区情况非常复杂,有时候的确难以掌控……从市委市正府角度出发要尽力而为,大家努力做了但没达到效果,我想在责任追究层面也会有个说法,这一点想必方市长也能理解。”
市委常委在公开场合发表与市长相反的意见,在沿海省份非常罕见——通常形成的默契是有意见关起门来吵,不把分歧公开化。说明同样在体制内,地区差异还是非常大的。
毕竟初来乍到,方晟也不跟他争辩,继续说:“已经落实好的事项请各单位各部门贯彻到位,还有2000位工人怎么办,我想是问题也不是问题。是问题,从目前情况看确实没法安置了,作为地方一级组织,我们也不能让企业承担太重的负担;不是问题,上级把詹书计和我派到百铁是压了滴幌赂诠と嗽倬鸵担褚埂蓿嫉皆缟狭耍业囊饧窃菔备橹茫褂辛鲈禄撼迤诼锒圆欢裕颐乔艺角铱吹绞蹦酶鲎酆吓涮追桨浮!?br/>
拖字诀是体制最常用的手段,领导们自以为心领神会,都微笑着鼓掌通过。
接下来铁业区委、矿区、唐峰集团等三方面还得分头开会做具体部署,约定上午10点整碰头。
方晟总算争取到难得的几个小时休息时间,从昨天到现在,他已整整24个小时没合眼。
来到矿区招待所房间,躺下去没一秒钟方晟就沉沉睡着了——太累,一大堆烦心事堵在心里,不如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想。
鱼小婷站在走廊间来回踱步,听着里面香甜的鼾声心疼不已:以她跟随方晟的经历来看,这次是最仓促最糟糕的开局,对当地情况全然不了解,却被迫冲到第一线处理最麻烦的争端。
她潜入百铁是摸了些情况,细述起来恐怕得两三个小时,眼下方晟连二十分钟都抽不出来,必须马不停蹄到处堵枪眼。
关键时刻詹印可离开得不是时候啊!
这个深不可测的家伙,会不会节骨眼上给方晟上眼药,存心置之度外看好戏?
按说不至于。
与当年和吴郁明同赴鄞峡上任类似,面对盘根错节、官企暧昧的地方势力,联手一致对外是唯一选择,倘若一二把手先斗起来,这场仗就不要打了。
正想得出神,手机响了——是方晟的手机。
平时方晟休息、开会,手机都放到何超那边,这会儿何超也累得不行,鱼小婷便兼了秘书工作。
拿起来一接,徐徐道:“您好,我是方市长的司机,他开了一夜会正在休息……”
对方语气急切,不等她说完便打断然后滔滔不绝,听到一半鱼小婷脸色大变!
“砰!”
鱼小婷打开门把熟睡中的方晟摇醒,沉声道:“快醒醒,詹印被炸伤住院了!”
“什么?”
方晟脑子一个激灵,一下子坐起身来:“怎么回事,伤势严重吗?”
不会壮志未酬身先死吧?!
鱼小婷道:“事故发生在省信访局接访会议室,当时的来自四个市的几十名下岗矿工,正在交流沟通时有个失去理智的矿工引爆怀里揣的炸药……引爆炸药的和左右两位矿工当场死亡,幸好引爆瞬间有两位保安在主席台正面形成人墙,几位省市领导仅受不同程度轻伤,造成三死十一伤,包括詹印,还有龙泽市孟大舟!”
“一下子炸伤两位市委书计,这是惊动京都的大案啊!”
“省委通知你暂时主持工作,直到詹印伤愈出院。”
听到这里方晟已彻底清醒过来,坐在床边想了会儿,道:“立即送我去省城探望詹印,于公于私都必须走这趟,嗯,然后……”
才说了一半,蔡声不顾礼节地径直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地说:
“方……方市长,7号矿井透透透透……透水了!”
“透水?”
对于矿区管理方晟完全是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