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宫里已喝不到九转大红袍,内务府都给呈到嘉庆皇帝那边去了……”
“陈兄的意思是邱海涛说得不错,刚刚那一幕的确超标?”方晟醒悟道。
“趋炎附势者古今概同,如今那帮人比内务府好不到哪里,”陈皎道,“但换而言之,作为二号首长不该在这个时候低调些吗?唉,有时候啊,可能身不由己,也可能顺势而为。”
“两位首长的子女都安排妥当了吧?”
“一号首长的儿子搞导弹发动机研发,可能是科研基地主任了吧?他醉心技术,无意于仕途,长期扎根西北大漠深处,值得敬佩啊;二号首长的儿子目前在国外大学实验室做助理,估计明年该回国了。”
“都没从政,是故意回避,还是压根不想后人牵涉官场?”
“这就是我拉老弟来这儿私下聊的问题,通常来说越是明确划分界限,将来越有大动作!因为没有后顾之忧啊,不象家父,多少考虑到我的处境。”方晟颌首道:“听说正治局即将切一半,很大的手笔,就出自二号首长吧?”
“目前来说京都高层达的协议就是一号首长裸退,二号首长接任,因而拥有相对的组阁权;谁可以入局,未必他说了算,但谁不能进,他可以一票否决。”
“陈常委递进二号,也有一定建议权吧?”
陈皎默然走了十多步,道:“递进的代价是转任人大主任,也有点小郁闷……”
相比实权在握的中组部,陈常委当然不希望转任人大,但最高层权力博弈是最激烈最白热化的,一个微小变化都经过复杂而曲折的交锋和交易,在这个巨大漩涡里个人想法根本微不足道。
“即便主管中组部,在人事问题方面家父很多摸不透二号首长的心思,按说人事干部都高深莫测,可他比人事干部更……”陈皎续道,“因此接下来几个月将异常艰难,不排除出现些出人意料的变化。”
“比如说大家一致看好落选,事前没有半点风声的反而入局?”方晟试探道。
陈皎含笑道:“每次不都会出现大红翻车,杀出黑马现象吗?交易都在台面下,外人根本看不清楚。你以为他大红,他自己清楚隐患重重;你都不知道黑马的存在,黑马却清楚一切已达成共识,正治交易就是这样的。”
“可惜我一个都不熟,”方晟郁闷地说,“对了,知道沈直华吗?”
“白山省副省长,父亲沈燃是换届大热门……”
“你说过大热必死……”
“不不不,沈燃被各方看好,也是各方都能接受的中间派代表,尤其在天河这几年措施得当,有效化解民族矛盾弹压不安定因素,多次受到老大老二肯定。”
“沿海派子弟纷纷到边疆锻炼,他为啥搞特殊?”方晟忍不住给沈直华下了道绊子。
陈皎毫无异色:“搞特殊的不止他一个,但我肯定跑不掉。主管这项工作的领导儿子都不带头,谁肯到又苦又穷又危险的地方?况且沈直华不属沿海派,严格意义讲,他代表广泛的地方势力,深获好评,从年龄讲也是老弟未来的劲敌。”
好嘛,陈皎也不露声色摆了沈直华一道。
方晟点到为止,摸清陈皎态度后不再多提,转而道:“今天第一次见到詹印,印象蛮强烈,典型的干部模样,比你我有官威多了。”
詹印长着端庄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高鼻重须,不苟言笑,象刚才都是身份、年龄差不太大的还好,倘若厅级干部碰上这种领导,恐怕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在那种穷乡僻壤没点官样,底下人反而会欺负你,这一点我也是到原山才知道,”陈皎喟叹道,“据跟他亲近的朋友说詹印私下为人还不错,虽然有点象模做样但性格蛮硬气,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小男人。”
“噢,是这样啊……”
方晟听了心里沉甸甸的。
越往上走竞争对手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