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面……”
于老爷子警觉地盯着他:“你跟他怎么扯上关系的?绿袖夜总会事件也通过他联系的宋家?”
方晟知道提到宋仁槿,必定让于老爷子联想到那件事,道:“不是不是,当时有其它渠道……这次是想提前释放个犯人,前因后果说来话长,总之那个犯人关押在陇山省新红农场,管辖权归当地,不得不通过宋仁槿找陇山常务副省长宋远冬。”
“我是问你怎么搭上宋仁槿的?!”
“他爱人樊红雨在梧湘市江宇区任区委书记,之前和铁涯等空降黄海工作过一段时间,到江宇和我的朋友朱正阳搭班子干了两年,所以……”
于老爷子停住脚步,闭目沉思片刻道:“樊红雨跟你有过节,樊家跟白家也冲突不断,肯真心帮忙?”
这句话看得出于老爷子并未风闻他俩有私情,使得方晟彻底放下心来:说明自己保密工作做到家,宋家虽然怀疑也仅局限于极少数几个人,真正是一桩隐密。
“爷爷,黄海的不愉快早揭过去了,我在江业时大伯还为铁涯、邱海波的事专程到清亭找过她……”
“噢——”于老爷子拍拍额头,“到底年纪大了容易忘事。那她凭什么一再帮忙?”
“朱正阳任江宇区书记时樊红雨任区长,两人因为理念不同磕磕碰碰,我出面调解过。”
于老爷子认同他的解释,点点头道:“政治从来没有单方面付出,互利互惠才是最稳定的合作。见面谈得怎样?宋仁槿同意帮忙?有没有提出条件?”
方晟等两人走到空旷处,压低声音道:“宋家反对最高层换届方案,希望我们站到同一阵线……”
遂将宋仁槿的话源源本本复述一遍。
于老爷子听了之后仰头望着夜空,神情肃穆。方晟知道宋家也是京都望族之一,根深叶茂,跟于、吴、詹几家缠斗数十年,实力可见一斑。于家跟白家有限度合作,是因为两大家族后继无人,不得不把赌注押到同一个人——方晟身上,且一个在政坛深耕,一个是军方大佬,井水不犯河水。宋家就不同了,它有完善而系统的新生代培养体系,有梯度丰富的地方势力,在京都也牢牢掌控一些要害部门、大型央企,是浑身长刺的大块头!
强强联合,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效应远不止一加一等于二,坏事是要时刻提防伙伴变成对手,随时有可能掏刀子、打冷枪。
“无论哪种方案,宋寒枫退二线势成定局。”于老爷子缓缓道。
“是的。”方晟应道。
“不过……最上面有人不退,他就有赖着不走的理由,环环相扣,影响实在太坏了,”于老爷子摇头叹息,“我们党花了数十年时间致力于领导干部年轻化,难道现在要开历史的倒车?荒谬,实在荒谬!”
方晟赔笑道:“难怪上次爸在池塘边吟诵《龟虽寿》并表示不认同的态度。”
“有人找他谈话,暗示只要于家同意新方案可保他入常,”于老爷子突然爆了个猛料,“云复婉言拒绝,说不想贪图一己之利而贻害无穷;吴曦那边大概也有人做过工作,不知情况如何。目前来看反对声音大些,赞成者大多打着小算盘,随时有改变主意的可能。”
“军方什么态度?”
“最高层还没征求意见,军方自然不便主动过问,不过……据说白樊两家难得地思路一致,军方高层也反应平静。”
“也就是说新方案通不过的概率很大?”
“政治的微妙就在于最后摊牌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因为背后太多利益考量、势力博弈和妥协交换,最亲密的朋友或许是最可怕的敌人。”
方晟不禁打了个寒噤,道:“政治……太可怕了。”
于老爷子简短有力地说:“驾驭不住才可怕!”
一老一少在花径间漫步四五十分钟,最后于老爷子说你可以告诉宋仁槿,宋家做的事于家也早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