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只剩了两个人,能对他下手的人,不会有第二个。
可这么简单的事情,太子却花了许久才想明白,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青冉脸上的虚弱和苍白已经褪了下去,她紧紧抓着手里的簪子,明知再往前一寸便能要了他的命,她的手却仍旧很稳,半分都不曾晃动。
察觉到太子的目光看过来,她微微一笑,自他怀里坐直了身体,语气里满是感慨:“太子殿下,想让你独身一人,可真是太难了。”
短短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东西,饶是聪慧如赵晟,也花了好些功夫才想明白。
“原来是这样……”
他叹息一声,大约是从没有被人算计的这样彻底过,他一瞬间的神情,似哭还笑。
可他们这种人,注定不会被感情左右太多,很快理智便回笼了。
即便青冉没有透露更多,可他仍旧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五年前,你就是冲着孤来的,对吗?”
青冉被戳中了心思,一时沉默下去,脑海里不自觉闪过当初的惊鸿一面,她的确对太子动过心,如果他不曾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们未必会走到这一步的。
“如果你不曾对越国下手,我不会想要动你。”
太子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罪名。
父子相残,是他不对;夫妻反目,也是他的错……
罢了。
车外的金羽卫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围了过来,付青云开弓搭箭:“放开殿下!”
青冉没有动,反而将铜钗往前递了递,逼得赵晟抬起头来:“放了皇上,我自然不会伤他。”
这样的变故惊动了所有人,阮小梨遥遥看向马车,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上次她告诉青冉实情的时候,她拒绝的那么干脆,她还以为对方是选择了太子。
原来并没有。
可现在,她真的能狠得下心吗?
“青冉……”
仿佛是察觉到了阮小梨的目光,青冉抬头看了过来,自人海里看见了阮小梨,她笑了一声:“阮小梨,你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的话吗?”
阮小梨被问到有些茫然,青冉说过什么话?
她拧眉沉思,片刻后脑海里忽的亮光一闪,她想起来了,当初青冉说,谁是猎物这种事,说不准的。
当初她只以为对方是嘴硬,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阮小梨一时间五味杂陈,刚要松一口气,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那时候自己还什么都没告诉青冉,她怎么会已经开始着手设计太子了呢?
莫非她早就知道了?
可如果是这样,后来茶楼那一次,她为什么又拒绝的那么明确?
难道——
“你怎么知道孤在派人跟踪你?还特意演了场戏给孤看。”
青冉将铜钗抵的更紧了一些:“这又不难猜,你和皇兄是一类人,他会做的事,你当然也会做。”
太子恍然:“原来如此。”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一起问,问完了就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比如说,觉得我不舍得对你下手之类的。”
太子失笑:“还真让你猜对了,孤刚才的确是想过。”
“那现在呢?”
太子叹了口气:“还是算了,父子天性尚且如此,何况你呢?孤还是不必不自量力的与你家国比重了。”
青冉抓着铜钗的手微微一颤,是啊,家国为重,不管她对太子是什么感情,都不能忘了一国公主的责任。
大不了此事平息之后,她向大昌皇帝求情,将太子贬为庶人,让她带回越国,即便不能联姻,为奴为仆也好,她会好好对他的。
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