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贺烬就带着人打着年关巡视的名头出了城。
可他直奔万佛山去的消息却很快传遍了凉京,不多时阮小梨就察觉到付青云乔装打扮出了门,然后在巷子口消失,与此同时,青冉的马车也挟裹在人群里,朝着东宫而去。
她掏出身边布兜里的鸽子,摸了摸翅膀,抬手抛向了空中。
不多时贺烬便悄然回城,然后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等马车到宫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面圣的衣裳。
这几日他常来宫中,乔万海见到他还十分高兴:“贺侯来了,皇上刚才还说,您今天得来一趟。”
贺烬压下心里的急迫,语气如常的和他寒暄:“自然是要来的,母亲总是惦记着。”
乔万海感慨了两句兄妹情深,引着他进了内殿。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王的举动让皇帝又有了危机感,这阵子他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虽然仍旧在罢朝,但每日里却能参加议事,四处走动起来也不受影响。
只是大病一场他也有些怕了,不肯再如以往那般操劳。
贺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自己下棋,听见脚步声侧头看了过来:“烬儿来了,过来陪朕下一局。”
贺烬行了礼才过去,盯着棋盘看了许久才落子,皇帝失笑:“不必如此谨慎。”
“臣不大想输。”
这话倒是直率的可爱,可不多时,贺烬还是输了,他叹了口气,侧头咳了两声,伸手去捡棋子。
皇帝又笑了一声:“这点出息,一局棋而已,脸就拉下来了?朕又不要你的东西。”
贺烬还是没开口,皇帝摆了摆手:“罢了,你大婚在即,朕赏你两样东西,充充场面。”
贺烬这才笑了一声:“皇上能来才是最好的。”
皇帝斜他一眼:“倒是越来越轻狂,还想着让朕给你主婚?”
贺烬知道他不会答应,却还是说了,他总得想法子把话题引到太子身上去。
皇帝拒绝后果然琢磨了一下:“朕还是不好露面的,到时候让太子过去一趟吧。”
贺烬连忙谢恩,却很快就面露犹疑:“臣担心殿下不肯去,打从遇刺之后,臣就没再见过他。”
皇帝微微一顿,他似乎也很久没见过太子了?
一向在朝中走动的人,冷不丁这么久没出现,似乎哪里不太对。
贺烬一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是疑心病又犯了,顺势开口:“不如皇上开恩,准臣今日去拜见太子,亲自邀约。”
疑心病一旦犯了,旁人的话就都会让他警惕,何况还事关太子,他大约不愿意给对方任何一个接触朝臣的机会。
所以短暂的犹豫过后,皇帝摆了摆手:“罢了,朕也许久没见太子了,今日就带你去东宫走一遭。”
贺烬低下头:“谢皇上。”
许是疑心作祟,皇帝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故而没有乘銮驾,只套了一匹寻常的马车,又悄悄带上了几十个精悍侍卫就出了门。
马车很快到了东宫,贺烬自马车里往外头看了一眼,随即眼神一闪,东宫门口的守卫比以往多了不少,这幅架势,太像心里有鬼了。
皇帝显然也这么觉得,下车后一见这阵仗,脸色就沉了下去。
护卫们也没想到车上下来的人是皇帝,纷纷行礼,却不等开口说话,就被乔万海喝止了:“皇上今日来探望殿下,并不想声张,也不想惊扰太子,懂吗?”
守卫们对视一眼,极细微的做了几个小动作,有人悄悄队伍里退了出去,大约是想报信的,可不等他真的离开,侍卫们就齐刷刷出了刀,抵住了他们的咽喉。
守卫们被迫安静了下来,皇帝这才抬脚进了东宫的大门。
外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