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且越下越大,等她进兵马司大门的时候,脑袋上已经落了一层。
赵耕连忙递了布巾过来:“大人快擦擦,这天寒地冻的,别着凉。”
“这点雪不要紧……”
她说着话就瞧见赵耕手里拿着一封鹅黄色的请柬,那看起来可不像是男人会有的东西。
“这是?”
赵耕连忙递了过来:“刚才外头有人送进来的,说是给您的。”
阮小梨一愣,有人专门给她下帖子?
这可真新鲜,因为身份和差事的缘故,她在凉京的官宦家中可是素来不受待见的。
而且对方送到了兵马司来,显然是在刻意拉开她和付家侯府的关系。
这可真蹊跷。
她带着几分好奇翻开帖子垂眼看过去,却是没顾得上内容,先看了落款,没有名,只一个许字。
莫非是许相的那个许?
帖子上只寥寥数语,说的是宫里有位被放出宫荣养的嬷嬷,如今依托在许家开了个女学,请她去看一看。
阮小梨略有些无奈,她眼下的确是要学那些东西,可一来她有公务在身,分不出多少心神来认真研究;二来,长公主已经选好了人送到了付家。
一事不烦二主,她再去不大好。
可许家又特意送了帖子,以许相在朝中的地位,她也不好不给人家面子。
罢了,明日就去走一趟吧。
她叹了口气,将帖子收进了抽屉里,可赵耕还是瞧见了落款的那个许字,看阮小梨的目光越发敬佩:“大人和许家还有交情?”
“算不上,只是和许夫人见过一回。”
只见过一回就能让人下帖子请?
赵耕一肚子不相信,毕竟许家的门槛多高,满凉京可都知道。
可阮小梨的确说的随意,赵耕也不敢怀疑,只心里觉得她有些深不可测,身份可能并不像面上说出来的这么简单。
他伺候的越发殷勤,将自己藏着不舍得喝的好茶拿出来泡了给阮小梨喝。
阮小梨对茶道一窍不通,喝了也没什么反应,赵耕只当她是看不上,心里有些失望,但一个字都没敢多说,灰溜溜出了门,一转身就看见寒江从外头走了进来,他满脸堆笑,殷勤地迎了上去:“寒江兄弟,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往他身后看了看,寒江摆摆手:“别看了,爷还没来呢,我先来探探路,我家夫人可在?”
“在在在,快请,我给你泡上好的茶……”
“不用了,这个你给她送进去,就说爷待会过来,请她等一等。”
“是是是。”
赵耕连忙将东西接了过来,触手热烫,是一个手炉,他笑起来:“侯爷可真会心疼人。”
“这你可就错了,”寒江一瘪嘴,“我家爷就心疼一个人,要是换了旁人,冻死在他跟前都不带看一眼的。”
赵耕连忙附和,寒江没再多说,他急着回去报信,匆匆就走了。
可得了消息的阮小梨,却捧着手炉等到天黑,也没瞧见人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