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
贺烬等了又等,也没听见外头传来该有的动静,他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阮小梨没有留他,只抬手给他理了理衣领:“路上小心些。”
寻常的一句话,却嘱咐的贺烬立刻改了主意,他不想走了。
可又不能不走。
他叹了口气,再一次觉得,他们的婚期真的太长了。
他补偿自己似的,抓着阮小梨的手一连摩挲了好几下,掌心粗糙的疤几乎要将阮小梨的手背磨红,他这才收回手,不情不愿的转身走了。
今天这个日子,他不该出现在付家,所以不管来还是走,侯府还是付家,他都是走的偏僻的角门,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可出了门,一抬眼就瞧见寒江牵着马守在外头,他一颤,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怎么在这?”
寒江看出来了自己惊着他了,讪讪一笑:“爷息怒,奴才也不想来碍您的眼,这不是府里出了点事,不得不来请您吗。”
贺烬脸色立刻变了,他刚才就觉得不对,时辰都快到了,就算下聘的队伍不进门,外头也该有动静才对。
“府里出了什么事?”
寒江眼底露出几分嫌恶来:“二房太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请了族里的长辈来,堵在门口,拦着聘礼不让出门。”
要坏他的亲事?!
贺烬扯过缰绳就跳上了马背:“走,回去看看。”
等他们回到侯府的时候,贺二婶正在正堂里撒泼:“都是贺家的孩子,婚事就该是一样的,凭什么贺烬就能多这么东西?!”
长公主的声音又沉又重,显然气的不轻:“你拿什么和我家烬儿比?把她给本宫叉出去,今天这日子,不要误了时辰!”
下人立刻动作起来,贺二婶哭嚎一声,坐在了地上:“三叔,你可看见了,当着你的面她都敢这么对我,可见是真的没把咱们贺家放在心上啊……她出身是尊贵,可侯府能有今天不是全靠贺家帮衬支持吗?您看看她现在什么态度啊……”
贺烬一怔,抬脚进了大门。
贺二婶嘴里的三叔,是长房的仅存的一位长辈,眼下贺氏一族没有族长,族里出了什么事都愿意听听他的意见。
只是他轻易不怎么出门的,今天竟然来了这里。
他越走越快,很快就拐过照壁,看见了前院里的情形。
果然是要出门的时候被堵住了,长公主备下的聘礼正一箱箱的叠放在前院里。
而正堂里,贺二婶正站在一位老人身侧,对方须发花白,面目威严,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听见贺二婶的话,贺叔公抬手捋了捋胡须:“长公主,你行事的确偏颇,不是大家所为。”
长公主冷笑出声:“我偏颇?三叔,你既如此说,本宫倒要问一句,我是短了他们二房什么?!”
贺叔公没说话,只看了眼贺二婶,贺二婶立刻伸手一指院子里浓烈似火,十分显眼的红珊瑚摆件:“这个!凭什么贺炎没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竟拿来聘给一个……长公主,你仗着身份高贵,这些年到底贪了官中多少钱?!”
长公主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贺二婶竟然说她贪污?
“你空口白牙,竟敢污蔑本宫?”
贺叔公摆了摆手:“贺家嫡系婚嫁的规矩,嫡子十五万,次子十万,女儿翻倍,这是有规制的,你这些东西的确超出太多,长公主,你得给个解释。”
长公主气极反笑:“解释?本宫自己的嫁妆,还要和你们解释?南陵,将本宫的嫁妆册子取出来,一样样比对给她们看。”
贺二婶还要开口,长公主一个眼神瞥了过来:“本宫的嫁妆册子乃是礼部和宗正寺共同制定,连皇兄都过了目了的,有什么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贺二婶顿时气短,忍不住看了眼贺叔公,对方摆了摆手:“嫁妆册子就不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