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刚出城,就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没有回头,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直到她到了云水墓前,跟了她一路的人才露出影子,不远不近的看着她。
对方似乎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耐心的等着她添了土,才抬脚一步步走近:“阮姑娘,别来无恙。”
这话说得,到仿佛他们认识一样。
可阮小梨很清楚,她只见过这人三次,第一次是城西的生死追杀;第二次是侯府的擦肩而过;第三次,就是现在。
她转身朝男人看过去,对方一身黑衣,脸上覆着面具,手里没有提刀,可指尖却搭在了腰上。
她立刻想起了云水身上那些极窄的伤口。
这人腰上有剑,很快很薄的剑。
她也抬手抓住了刀柄:“你来,还是为了杀我。”
张琅摇了摇头:“这次你我并非不死不休,我只想取姑娘一只手臂。”
阮小梨被他气笑了:“这东西长在身上,你取走了我用什么?”
她拔刀出鞘,随手挽了个花:“不给。”
张琅轻叹了一声:“我知晓你这些年学了些功夫,可不会是我的对手,所以,明知你不会听话,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做无用的挣扎。”
阮小梨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坟堆:“是不是无用,总得试了才知道。”
她握紧了手里的刀:“贺烬本就不肯让我留下,若今天真的被你拿走了这条胳膊,我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凉京了。”
她眼神逐渐发冷:“我绝不会给你。”
“看来是谈不通了,”张琅又叹了一声,指尖轻轻点在腰间,软剑腾的弹了出来,他随手一抖,“那就得罪了。”
他动作极快地冲了过去,阮小梨不知道这人的水平,但既然他当初能只身进入越国,还在杀了云水之后全身而退,那他的功夫绝对不会差。
她不敢怠慢,尽力躲闪,可几个回合下来,她仍旧挂了彩,更糟糕的是,她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如同付悉一般的压迫感。
这人是个不逊于付悉的顶级高手。
她垂眼看着自己的刀,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她主动朝张琅冲了过去,眼看着对方的剑朝她刺过来,她却不闪不避,任由那东西刺破了她的肩膀,手中长刀也终于头一回刺破了对方的胳膊。
虽然只是擦破了薄薄一层皮,血迹甚至都不算浓郁。
可她仍旧松了口气,扯开嘴角笑了一声。
张琅看了一眼伤口:“姑娘只伤我一下便如此高兴?”
阮小梨后退一步,避开了对方的剑,这才捂住做疼的伤口:“自然高兴,只伤你这一下,我的胳膊就保住了。”
张琅听得一愣,不等他猜测出来阮小梨那句话什么意思,麻痹感便爬虫一般沿着伤口四处蔓延。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你刀上有毒。”
阮小梨轻轻一颤刀身:“既然知道你们要杀我,总要做些准备吧?张公子,今天谁拿谁的胳膊可说不准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气势凶悍的朝着对方攻了过去,她不会花架子,一招一式都是冲着要命去的。
张琅被胳膊上的毒拖累,一时间竟被她打了个不相上下。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么下去不行,倘若这毒的麻痹最后会走遍全身,那他迟早会被人抓住,届时一定会给东宫引去天大的麻烦。
可他不能拖累太子,也不允许自己如此无能。
他眼神一凛,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做了决断,手起刀落间,半条胳膊被硬生生斩断。
逐渐蔓延的麻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剧烈到让人窒息的痛楚。
他踉跄一步,险些跪倒,却咬着牙硬生生撑住了,他顶着苍白的脸看向阮小梨:“阮姑娘……你赢了,张某的胳膊送你了。”
阮小梨没开口,手里的刀却越抓越紧,虽然对方受了重伤,可在对方开口和她说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