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回府后就忙碌了起来,他一时冲动坏了计划,现在就得将事情的后续处理干净。
“我去兵马司的消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瞒不住,这种时候,堵不如疏,你派几个人去将这消息和侯府要办冬宴的事,一起传到太子耳朵里去,越快越好。”
寒江连忙应了一声,等吩咐人去传了闲话才反应过来,贺烬这是要混淆视听。
如果只看之前的事情,自然是护妻心切,情急之下才忍不住露了面,不管这消息怎么查都只有这一个结果。
可现在本该封起来的消息主动送到了东宫,后面还跟着一个冬宴……这就不得不让人嘀咕了。
贺烬如今的名声不大好,明明没成亲,却硬生生将自己变成了鳏夫,以至于正儿八经的贵女们无人肯嫁。
眼下若是动了娶亲的念头,自然要将罪魁祸首除了,但若是大张旗鼓的动手未免过于冷酷无情,会被人诟病,所以,借刀杀人就成了最合理的办法。
这么一想,去兵马司的事就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可不管太子能不能看透这障眼法,一时半会都不会轻举妄动。
贺烬需要的,就是这点时间。
但只有这点时间还不够,既然太子盯他盯得那么紧,他总得送几份大礼过去,聊表心意。
他打开了小书房的暗格,从里头取出一本名单册子来,这是五年里他暗中查探到的太子的人手,上头很多人名已经划掉了。
有些是突然暴毙,有些是罪证确凿,总之,已经再也不会出现在凉京城了。
他提起朱砂笔誊写了几个名字下来,太子能和姜国暗地里联系那么多年,甚至以一己之力推动几十个蛮夷小国完成吞并收拢,这些人一定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除掉他们,就是捂住了太子的耳朵和眼睛,他倒要看看,没了这些爪牙,太子还能怎么手眼通天。
他沉下眉眼,提笔开始写信。
寒江办完差事回来,刚要复命,一抬眼就见他神情凝重,知道他这是在忙,连忙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转身出去守在了门外,防备着旁人进去打扰。
可他的妥帖并没有什么用处,没多久一阵尖锐的哭嚎声就从远处传了过来,衬着主院的安静,越发刺耳。
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满侯府会这么哭闹的只有一个人。
他关上房门,抬脚急匆匆走了出去。
因为上次那孩子被带过来见贺烬的时候闯了祸,所以这几日人都被拘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本以为能有所长进,可看现在这幅样子,怕是他们都想多了。
“小公子别吵,爷正忙着呢,您有什么事和奴才说。”
他循着哭闹声跑了过去,语气急切的开口,下人自然知道府里的正经主子不喜欢吵闹,已经在劝了,可碍着主仆的身份,实在是不敢做什么。
伺候孩子的刘婆子脸色发苦,看见寒江过来连忙告饶:“老奴劝了,可小公子他实在是不听……”
寒江摆了摆手,没工夫和她说话,只看着那孩子,他努力软和了态度:“别哭了,待会该嗓子疼了。”
那孩子看了他一眼,竟然听话的安静了下来,众人刚要松口气,尖锐的叫声就再次响了起来,突兀而高亢,刺的周遭几人耳朵一蒙。
他的叫喊声竟然越发声嘶力竭了。
寒江脸色一黑:“小公子你……”
他话音猛地顿住,这才看清楚,那孩子并没哭,只是干嚎,还一边嚎一边用眼睛瞄着他,眼底藏着得意。
这是故意喊出来给他听的。
他被气的脑仁突突直跳:“教养嬷嬷呢?”
刘婆子苦笑了一声:“嬷嬷让小公子抄《孝经》,被泼了一身的墨汁子,回去换衣裳去了。”
这就是连教养嬷嬷都管不了的意思。
可寒江心里明白,未必是管不了,更大的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