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正在屋子里坐立不安,见寒江回来,神情瞬间复杂起来,嘴唇一张,仿佛迫不及待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想问,又不太敢问。
寒江没体会到他的纠结,一进门就松了口气:“夫人走了。”
贺烬怔了怔,虽然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心里竟完全说不上高兴,甚至还空荡的有些难过。
许久后他才叹了口气:“她说什么了?”
寒江这才察觉到贺烬的复杂心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毕竟阮小梨刚才的反应实在算得上是冷淡,仿佛来这里拜访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念头,而是单纯的出于礼貌。
他心里生出些对贺烬的心疼来,可毕竟是主子,是不能蒙骗的:“夫人没说什么,只说她明天再来。”
贺烬沉默下去,大约还是不死心,迟疑片刻他再次开了口:“没生气吗?”
寒江犹豫着要不要点头,骗一骗人也好。
可贺烬从他的犹豫里得到了答案,没给他说谎的机会,抬了抬手:“下去吧。”
寒江不太想走,且不说长公主三令五申,贺烬身边绝对不能没有人跟着,就单单只是待会要喝药了,他也得盯着。
他寻摸了一块抹布开始擦桌子,贺烬也没理会他,靠在门框上盯着院子里的梨树走神。
寒江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爷,您要是真惦记着,咱们就偷偷去看她一眼吧,这来了凉京,她总不能不去别的地方是不是?偶遇一下也行。”
贺烬很明显的心动了,连身体都不自觉站直了一些,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有些人,一旦见了,就舍不得不见了。
不能太放纵自己。
寒江叹了口气:“那行吧,她在凉京又没有家室,很快就会走的,到时候爷您就能轻松些了。”
贺烬没开口,嘴唇却越抿越紧。
半晌,他眼底露出一丝狼狈来:“去查查,看她什么时候走,从哪个城门走,到时候……”
他就去城门偷偷看一眼,谁都不让发现。
“她不走了。”
贺烬一愣:“你说什么?”
“她不走了,要留在凉京。”
贺烬的眉头皱了起来:“胡闹,眼下边境战事已停,正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不比凉京舒服?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她就是不走了,非要留下。”
贺烬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寒江:“所以问你为什么?她做什么要留下?!”
寒江被问的一脸懵逼,半晌才吞了下口水,颤着嗓子开口:“爷,奴才没说话……”
贺烬一怔,猛地转头看向院门口,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抬着清凌凌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因为这里有个叫贺烬的人,让她舍不得走,所以,她要调职回凉京,要留在这里守着他。”
贺烬慢慢僵住,阮小梨……
虽然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见她,远离她,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可看见对方的这一刻,他心里仍旧是喜大于惊的。
而且,阮小梨还说,要守着他。
他动了动嘴唇,一瞬间甚至很想开口答应,可他艰难地守住了脑海里的一丝清明,不行,绝对不行。
他不敢再看阮小梨,有些狼狈的移开了目光,却一眼就看见了寒江,他心头火气,忍不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不是说她走了吗?!”
寒江很冤枉:“奴才是看着她走的啊,没想到她又回来了……夫人这心眼太多了。”
贺烬觉得这都是借口,理直气壮的指责他:“是你蠢。”
寒江一噎,忍不住咬了咬牙:“是,奴才蠢,那现在人都追过来了怎么办?要不……您亲自撵一撵?”
贺烬一顿,刚才的理直气壮顿时有些扛不住了,他,他自己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