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很快追了上来,接过阮小梨手里的树枝不轻不重的戳了戳那只脚,没得到丝毫反应。
“好像是死了。”
他将草丛拨的更大了一些,这才看清楚那人趴着,身上穿着的是姜军的皮甲,他眉头微微一拧:“姜国人?”
虽然不解,可他心里却放松了些,刚才看见那些血迹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云水出事了,现在看见这套衣裳,才算松了口气。
“你刚才出去的时候遇见姜国人了吗?他们在内讧?”
话音落下,迟迟没得到回答,贺烬侧头看了过去:“怎么了?”
阮小梨这才回神,却没说话,只是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抬脚走近了一些,伸手去推那具尸体,却不等碰到就被贺烬抓住了手腕:“别乱碰。”
阮小梨手有些抖:“我,我想看看他的脸……”
贺烬不明所以,死的是姜国人的话,不管是谁对他们来说都没有意义,可阮小梨这幅样子却不太正常,他没有反对,却也没让阮小梨动手,而是自己蹲了下去,伸手将人翻了个身。
这一动弹,半人高的草丛便没能再遮掩住那人的脸颊,让他的全貌得以暴露在人前,可却惊得阮小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人,没有头。
脖颈之上,是血淋淋的窟窿。
阮小梨不畏惧死尸,只是猝不及防之下,的确有些被惊到了。
她抬手摸着突突直跳的心脏,眼睛却仍旧落在那具尸体上,迟迟没能移开,直到贺烬已经不太结实的身板挡在了她面前。
那只布满伤疤的手抬起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不看了,我们不看了……”
阮小梨抬手抱住了他,视线却略过他的肩膀再次落在了那具尸体上,那应该就是姜国人吧。
虽然云水和她换了衣裳,出城的时候身上穿的是姜国人的皮甲,可他有功夫,出来的又无声无息,不会这么惨烈的死在这里的。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紧紧地抱住了贺烬,许久才克制住了自己激烈的情绪。
她要找个机会来验一验这具尸体,只是事情确定之前,她不能告诉贺烬。
“走吧,我们回去吃饭,你现在不能挨饿。”
她抓着贺烬的手就要走,丝毫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贺烬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可到底也没说什么,由着阮小梨将他越拽越远。
火堆很快升起来,阮小梨拿着磨得尖锐的石头将那只鸡开膛破肚,闹海里闪过的,却是刚才那血淋淋的颈项。
她手一抖,尖锐的石头就朝着手背戳了下去,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将石头从她手里拿走了:“我来吧。”
阮小梨摇摇头:“你还是休息吧……”
“这点小事做得好,你看起来更需要休息。”
阮小梨没再纠缠,苍白的笑了笑,起身让开了位置,她靠坐在树下,眼前却仍旧是血红一片。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血迹,慢慢站了起来,她得去确认一下,万一,她只是说万一,万一是云水的话,他们一定要找到凶手。
还有那些信,贺烬在这银环城九死一生才拿到的那些信,如果还在云水身边,她也得去拿回来。
她放轻了脚步,一步步朝着那草丛走了过去。
无头尸体安安静静的躺着,阮小梨抖着手在尸体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有信,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气,没有信的话,这个人就可能不是云水;但也有另一种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信被人拿走了。
她盯着那尸体看了两眼,还是咬着牙抬手去解了皮甲,没有头颅的话,她想确认这人是不是云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查看他肋骨上有没有伤口。
和云水换衣服的时候,她是看见过他身上的伤的,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