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这件事给出解释,他们本就是敌人,就算有欺骗,有利用,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自己人都杀?”
赤跶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王难道要为了一个兵卒,将你们放走吗?”
他讽刺地看着贺烬:“想不到你如今竟然沦落到要靠女人来救的地步。”
贺烬没有开口,只垂眼看着阮小梨,身上倒是没有丝毫无地自容之类的情绪。
他看得见阮小梨的成长和努力,不觉得被自己的女人怜惜和拯救值得丢人,只是他也没办法坦然,他终究是又拖累了阮小梨一次。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抬手理了理阮小梨有些凌乱的头发,满腔说不出的话,都沉寂在这无声的凝望里。
赤跶带着嘲弄的声音响起来:“都要死了还要卿卿我我?”
贺烬没有理他,阮小梨却因为这句话而抬头看了一眼,只是下一瞬,她就收回了目光,将贺烬的手捧在手心里用力握紧。
赤跶有些不耐烦:“两条路,束手就擒,本王让你们多活两天;或者往外头闯闯试试,看看是你们的动作快,还是这些羽箭快。”
贺烬嘴唇动了动,却不等说话阮小梨就先开了口,她越过贺烬的肩膀,将目光落在赤跶身上:“五王爷,我想和你谈谈。”
赤跶眼底极快的闪过一道亮光,仿佛带着点期待,可没多久那份莫名的情绪就被他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戒备。
只是想起当初轻易就将人制服的情形来,那点防备就又松了下去,这女人的确和旁人不太一样,胆子够大,也有些身手,可仅此而已了,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不值得这么防备。
再说,现在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他抬了抬手,守卫们立刻将弓箭朝下暂时收了起来,赤跶这才扬起下巴:“想求饶?”
阮小梨越走越近:“我只是想问问赤燕为什么没有来,如果她来了,我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赤跶心里涌上来一股恼怒:“原来你真的在利用她……她对你的好可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阮小梨猛地上前一步,“替我和她说句对不起吧。”
话音落下,她狠狠一拳朝着赤跶胸口砸去。
男人面露嘲弄:“都说了你……”
一股剧痛袭来,将他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他捂着胸口弯下了腰,脑海里却满是震惊,可不等他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抵在了他颈侧。
他不敢置信的朝阮小梨看过来:“你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好的?”
这种力道,根本不是花拳绣腿。
阮小梨并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匕首上力道加重,逼着他站直了身体:“五王爷,借你一用。”
赤跶脸色青白交错,许久才接受了自己被人骗了的事实:“上次乐城戳穿你身份的时候,你在演戏?你故意表现的那么弱,就是为了今天的出其不意?”
阮小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力压了一下匕首,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让我们走。”
赤跶嗤了一声,揉了揉闷疼的胸口,目光扫过周围密密麻麻的守卫,因为刚才的变故,他们已经再次举起了弓箭,明晃晃的对准了两个人。
“你觉得可能吗?本王不怕你们轻举妄动,反正我出事,你们谁都活不了。”
虽然设想过赤跶的脾性会油盐不进,可真的听到这种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阮小梨还是感觉到了恼怒。
她一拽赤跶的衣襟,逼着他面向守卫:“都给我放下兵器!”
赤跶不是寻常的兵卒,还在姜国人心里威望极高,因此阮小梨话音落下,守卫们几乎是本能的就松开了手里的弓箭,却不等继续去解腰上的挎刀,赤跶就沉声开了口:“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