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将一块木条一点点打磨光滑,地面已经落了一地的碎屑,显然这活他做了有一阵子了。
莫日根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敲了敲桌子,用了点力道将酒壶掼在了桌子上:“王爷赏你的酒。”
他翻开茶碗倒了一杯往前推了推:“喝吧,说不定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杯酒了。”
贺烬继续削木头,头都没抬,莫日根有些不耐烦:“你是聋了吗?弄这些木头,给自己立碑?”
贺烬仍旧没理会,等手里的木头削完,他才抬起头来:“不喝。”
莫日根一噎:“不识好歹。”
贺烬没理会他说什么,自顾自翻身上了床榻,却并没有闭眼,反而将之前一直打磨的木头拿了出来,不错眼的盯着看。
莫日根这才看清楚他削了个什么,竟然是一根簪子。
“你还真是好兴致,都要死了,还有心思做这种东西。”
大约是这句话哪里戳中了贺烬,他握紧了手里那支木钗,扭头看了过来,语气仍旧淡淡的,可神情很认真:“我不会死。”
“这种事你说了可不算……”他将茶杯端起来,低头闻了闻酒香,然后仰头灌了进去,“真是好酒,你确定不喝?”
贺烬摇摇头:“我身上有伤,不能喝。”
“这种时候还担心这些?”
莫日根满脸嘲讽,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话还没出口,他先看见了贺烬脸上的平静。
这个人这幅样子,是真的没意识到大难临头,还是意识到了也不怕?
莫日根猜不透,但脸上的嘲讽已经淡了下去,嗓音也莫名郑重起来:“你……真的觉得自己不会死?”
贺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再次收回了目光,然后盯着那根木钗出神。
莫日根等了等,见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确定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了,他忍不住哼笑了一声:“你这个人……”
他显然是有话要说的,可不知为何,却只说了个开头就顿住了,然后便没再开口,反倒是拿起了酒壶,开始一杯一杯的喝那壶里的酒。
等最后一滴被他倒进嘴里的时候,外头月亮正正好挂在半空。
屋顶上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不速之客又来了。
莫日根抬眼看向贺烬,对方还在看那支木钗,可他不能由着他继续看了。
他慢慢放下了酒杯,然后手掌一转,摸到了刀柄,他慢慢握紧,然后一点点将弯刀抽了出来
月光如水,落在刀身上,映出的却是凛凛的寒光。
他轻轻弹了弹刀背:“我这是把好刀,就用它来送赵公子你……上路吧!”
话音一落,他弹跳而起,刀锋携裹着杀意悍然朝贺烬袭去,却不等到床前,耳边就响起了破空声,他险险止住身体,却仍旧有什么东西贴着他脖颈擦了过去,带出了一条血线。
他连忙后退,抬手捂住了伤口:“什么东西?!”
贺烬这才慢慢坐起来,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向了窗户,下一瞬,刚修好的窗户被暴力破开,黑衣人从外头滚了进来,却刚一落地,就是一声惨叫。
“怎么了?”
莫日根警惕的没敢上前,只低头看了眼地上,可这一看他却惊住了,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了尖刺。
他在屋子里呆了那么久竟然没有察觉……不,不是没有察觉。
他想起刚才那散落一地的木屑,心里涌上来一股恼怒,机关就在他眼前,他竟然一点都没在意。
“赵甘棠!”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