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抱着刀出了门,靠在院子外头的灯台上发呆,冷不丁看见赤跶越走越近,连忙站直了身体:“王爷。”
赤跶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自门框里看了进去,瞧见工匠们都在,语气里多了点诧异:“还没死?”
“没死,受了一点轻伤。”
赤跶摸了摸下巴:“命还真硬,听说昨天来的人都活着,我还以为得手了,原来没有……”
莫日根忍不住看过来:“王爷,今天要是再多几个人,他应该会扛不住,就算弄不死也能来个重伤,到时候……”
赤跶点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该干还是得干,不能总拖着,憋屈。”
莫日根连忙低头应了一声,片刻后又有些困惑:“王爷,他的身份真的没问题吗?”
赤跶摇头:“目前看来是。”
但就算如此,也不妨碍他们继续动手。
莫日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看着赤跶。
对方有所察觉,侧头看了过来:“怎么,想给他求情?”
莫日根迟疑片刻才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又不想……王爷,今晚动手,属下能不能也参与?”
“你想亲手杀了他?”
莫日根没开口,看起来像是默认了,赤跶笑了一声:“想去就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莫日根连忙道谢,话音还不等落下,屋门就被打开,换好了衣裳的贺烬走了出来,赤跶不自觉眯起眼睛:“说也奇怪,他也没怎么得罪我,也没做什么别的事,但每次看见他,我都觉得不能留他。”
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你知道上一个让我产生这种感觉到人是谁吗?”
莫日根摇头:“属下愚钝。”
赤跶没有恼怒,反倒笑了:“就是咱们的老熟人,将我三十二国挡在关外十几年的那个女人。”
莫日根恍然:“是付悉?那个女人的确不能留。”
可无奈的是,他们奈何不了对方。
赤跶仿佛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露出一个笃定的笑来:“不着急,我可不是白白替人干活的,等抓到了该抓的人,会有人替我除掉那头拦路虎的,到时候……”
他哂了一声,就此打住了话头,目光落在贺烬身上,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命挺硬啊。”
贺烬扫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路过莫日根的时候脚步才微微一顿:“带路。”
莫日根下意识点点头,抬脚往前,可几步之后却猛地顿住,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么听话。
他脸色一时有些僵,看向贺烬的眼神不自觉有些古怪,他想他家王爷说的是对的,这个人的确不能留。
就算不是凉京城里的那个人,也不能留。
他忍不住看向赤跶,赤跶显然也察觉到了属下的失态,看过来的眼神发冷,却并没有发作,开口的时候甚至还算平静:“这是要去哪里?”
莫日根连忙低头:“回王爷,是公主要见他,今天有人送了件乐器来,不像琴也不像筝,乐师们不会,所以才来喊他。”
赤跶挑了挑眉:“这么新鲜?那我也去凑个热闹。”
他要去莫日根自然不敢说不,连忙退到一旁让出了路。
赤燕住在这座宅子里位置最好的一座院子,院子里摆满了花草,其中不乏名贵品种,虽然瞧着繁杂,却又不显凌乱,反倒透出来一点闹中有静的别致来。
不像是姜国这些没有底蕴的人能做出来的格局。
而且……
贺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些花草的摆放,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仿佛什么时候他在哪里见过一样。
可这座宅子里,不该有他认识的人才对。
他一时摸不清情况,只能暗自提高了警惕,一进屋子就下意识将周围的人打量了一遍,没有一张熟面孔,他轻轻松了口气,还好,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