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咕噜噜回了侯府,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热闹的说笑声,贺烬微微一怔:“怎么了?”
他们走的是后门,笑声若是从这里传出来,那就说明人是在后院的,而这听着又像是女人的声音。
贺烬这个年纪还不娶亲,难免会有人惦记他,虽然之前他的确当着满凉京命妇的面表露过自己对阮小梨的心意,可他是个男人,世道自然会对他诸多宽容,何况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总会有人故意或者无意的忘记那些话的。
之前贺家旁支送来的那些年轻姑娘就算是前车之鉴。
他侧头咳了一声:“去看看,别招惹不该有的麻烦。”
寒江连忙答应了一声,抬脚进门喊了个路过的丫头问话:“府里来客了?是谁家?”
“是青冉公主来了,带了好些小玩意,可有意思了,正和殿下在花园里摆弄呢。”
寒江松了口气,既然是青冉公主,那就不是冲着他们爷来的,他摆摆手让小丫头去了,这才转身去找贺烬回话:“爷,是青冉公主。”
贺烬的脸却仍旧绷着:“走吧。”
寒江喊人拆了后门的门槛,这才赶着车继续往前,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爷,您说这青冉公主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还不肯嫁人……还真就非太子不可了?”
这些年贺烬虽然鲜少出门,可外头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落下,青冉当初秋围没能选中合心意的,诗会上也没看上什么人,皇帝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多少是觉得她有些放肆,再加上后妃们因为自家儿子没被挑上,对青冉有些怨言,时不时吹几下耳边风,便让皇帝越发不耐烦,琢磨着随便给指一个人。
可就在这时候,青冉却进宫,说她想嫁给太子。
彼时太子刚回凉京没多久,正是引人注目的时候,青冉一番话立刻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许是因此让他对这位越国的和亲公主没有了好感,对方几次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
时间一久,她便成为了命妇们背地里嘲笑的对象,一个姑娘家上赶着去找男人,偏人家还不喜欢她……
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然而即便如此,青冉也初心不改,仍旧时不时就去一趟东宫,只是能进去的时候仍旧不多。
眼下她忽然来了侯府,恐怕并不是寻常的亲戚走动。
贺烬不想管这些闲事,即便真的想管,也不觉得太子是个良配,大约青藤与那越皇也并不赞同这桩婚事,否则就不会远在越国,迟迟没有表态。
然而他想独善其身,却有人不想如他所愿,马车还不等走过花园,一道人影就拦住了去路。
寒江抬眼看过去,就见两个窈窕美人站在路上,一人容貌颇有些眼熟,虽然过去了四年,五官多少都有些变化,可寒江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曾经伺候过阮小梨的丫头,秀水。
后来阮小梨出事,她就被青冉带走了。
而另一个人……虽长相和大昌女子区别不大,可却透着一股大昌姑娘身上没有的张扬和肆意,加上一身十分显眼的越国服饰,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寒江连忙勒停了马车,从车辕上跳了下去,朝着那人行了一礼:“奴才见过青冉公主。”
青冉抬了抬下巴:“起来,表哥在马车里?”
她这是跟着青藤喊的,话里透着几分亲近的意味,可听在贺烬耳朵里却只有麻烦二字。
他轻轻吐了口气,抬手敲了敲车厢,寒江连忙伸手推开了车门,贺烬透过车门看出来:“殿下不该来拦我的车。”
青冉耸了耸肩:“我也不想,可我有事要和你谈。”
贺烬就知道她无端端来侯府,不会只是为了探望长公主,他摇摇头:“贺某一介庸人,殿下找错人了。”
他微微一颔首:“失陪。”
寒江连忙关上车门,牵起缰绳拉着马匹往前,青冉没再拦他们,却笑了一声:“表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