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一顿饭都没敢再吭声,老老实实的低头吃饭,连阮小梨夹进她碗里的姜都吃掉了。
可就算如此,长公主临走的时候,还是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贺烬越发茫然,他怎么了?
他不由看向阮小梨:“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阮小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又觉得人家母子关系这般都维持了二十多年,彼此间也没人说不好,她这多管闲事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吃饱了撑着的嫌疑,还是不提的好。
“没什么,在院子里慢慢走两步就回去歇着吧,你这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其实这话她说的也没底,毕竟她现在天天看着贺烬,说不定只是看的久了,习惯了,就觉得他这幅样子没那么不顺眼了,可要是换成旁人来看,兴许仍旧觉得他是虚弱苍白的。
贺烬点点头,拉着阮小梨的手慢慢走到院子里,站在树坑旁边往里面看。
那棵树打从贺家建府就在,虽然主院不想留它,可贺烬也没有要将树砍了的意思,所以嘱咐树农要仔细,只是换个地方,树还是该活着的。
这般折腾了几日,树总算被抬了出去,现在这里只剩了一个不小的坑。
阮小梨蹲下去抓了一把土,有些感慨:“这树好些年头了吧?冷不丁看见它没了,还有些不习惯。”
“很快就会种上新的。”
阮小梨仰头看着他:“让我猜猜,你今天还是不会告诉我,是什么树。”
贺烬笑起来:“不过是这两天就种好了,不着急。”
阮小梨也没再追问,拍了拍手上的土就站了起来,伸手去搀扶贺烬,顺手在他皱起来的衣角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又起风了,回屋子里去吧。”
贺烬应了一声,脚却没动:“阮小梨。”
“嗯?”
“你刚才是不是摸了我两下?”
“……什么摸你,是你衣裳皱了,我给你拽一拽。”
“你是想在我身上擦手吧?”
“……别冤枉我啊,我手上这么干净,怎么可能有土?擦什么?”
“土?我什么时候说土了?阮小梨~你这叫不打自招。”
“……你还睡不睡觉了?赶紧回屋子里去。”
“我……”贺烬张了张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阮小梨一巴掌捂在了嘴上,女人凑过来认真地看着他:“你这伤晚上也不需要人照料了,是不是该去睡软塌了?”
贺烬一顿,气焰顿时消了:“……我冤枉你了。”
阮小梨这才收回手,伸手一掺他的胳膊:“知道就好,走吧,等会烫烫脚再睡。”
贺烬抬手擦了擦嘴唇上糊着的一层土,轻轻地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夜空的时候却忍不住笑了笑。
耳边忽然响起破空声,他一怔,猛地将阮小梨一拽,顺势往地上一扑,一道银光贴着两人的头顶穿过,“铎”的一声钉在了下人房的门板上。
暗处的侍卫们察觉到了动静,立刻跑了过来,贺烬打量了一眼阮小梨:“没事,去追。”
侍卫们循着暗器射过来的方向追了过去,其余人护着他们往屋子里退去。
阮小梨反手扶住贺烬:“你没事吧?有没有扯到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清冷的缘故,贺烬的脸色很不好看,可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很小心,没有磕碰……”
他目光落在门板上,上面一支匕首钉着一张纸条稳稳地扎着。
阮小梨也看了过去,随即心脏猛地一提,这种送信方式她太熟悉了,而且还是扎在秀水的屋门上,是那个明公子。
时隔那么多天,他又冒出来了。
可是以往他都是背着人的,今天为什么要当着贺烬的面?他想干什么?那纸上又会写什么?
她下意识往前一步,想将匕首拔下来,贺烬的手却一紧,用力握住了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