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只是想暂时离开贺烬一会儿,她需要冷静一下。
大概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马车外头忽然传来吵闹声,秋日里这种下过雨的天气很是寒凉,天色又不早了,正该是冷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这么热闹。
秀水打开车窗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恼怒:“姑娘,那里好多人在欺负一个女人。”
当街欺负女人?
她不自觉想到了胡沁陈敬如那类的禽兽,凑过去从车窗里和秀水一起看外头的情形,可那动静闹起来的地方围了不少人,完全看不见里头是谁。
“哪有女人?”
“有的,刚才还能看见的,现在被挡起来了。”
秀水急促的解释了两句,还捏了捏拳头,显然现在就想下去管闲事。
可叫骂声从人群里头传了出来:“报官?你去报啊,你是我妹妹,就算我把你的店砸了,你又能怎么样?!识趣的乖乖跟我回去嫁人,否则我让爹先打死你那贱货娘,再把你送去官府,治你个不孝的罪!”
阮小梨眉头不自觉拧起来,这是家务事?
若是别的还好说,但旁人的家务事要是管了,可说不得是功还是过了。
秀水还着急的看着她,阮小梨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外人不好插手……”
她正要关了车窗,一块质朴的木制招牌却忽然映入眼帘,上面清隽有力的牡丹两个字,瞬间让阮小梨想起了一位故人。
“停车!”
车夫连忙勒停了马,秀水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伸手扶了一把阮小梨。
这样的天气,的确大多数人都赋闲在家,也就越发爱来凑热闹,不大的门店此时围满了人,阵阵叫骂声从里头传出来,声音有些嘈杂,仿佛不是一个人在说,因而只能隐约听见贱货,破鞋之类极具侮辱性的词汇。
阮小梨看了眼车夫:“你去找巡城使,就说这里有人闹事。”
车夫不太放心:“你们两个姑娘家……”
秀水曲起胳膊:“我可不是你们大昌那些娇弱的姑娘,我不怕。”
这话说的车夫越发不放心,犹犹豫豫的不肯走,阮小梨叹了口气:“放心,我身上带着侯府的信物,不会有人敢动我。”
车夫这才松了口气,驾着马车很快走了。
两人这才朝人群走去,只是人群很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轻易穿过去的样子,阮小梨看了眼头顶上的招牌,现在看来,只能先拿这东西闹出点动静来了,回头再补一个给她吧。
“秀水。”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招牌,秀水会意,纵身一跃,抬脚就踢了上去。
……
大昌的女人们,想要自立门户少不得要听些风言风语,遇见的麻烦也会比男人家的铺子要多,这些穆丹都能忍,可有件事她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了,那就是穆家将她卖了一回,还想再卖第二回。
如果不是因为她生母还在穆家,她早就远远地离开凉京,找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改头换面重新开始了。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艰难,她没办法将自己的生母从穆家带出来,甚至连去看一眼都不敢。
就连平日里做生意,带着胭脂水粉去给贵妇们看货的时候,也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了穆家的姻亲世交。
只是就算她这么小心,也还是被穆家人找到了。
开始还好,不过是穆庭来要几盒胭脂水粉去讨女人欢心,穆丹也就不和他计较,当成是破财免灾,可后来事情就逐渐恶劣了起来。
穆家长辈也知道了她的存在,指责她给穆家丢人,要她关了店铺回去老老实实的嫁人。
可找的人家,却是给一个七十岁的老翁做续弦,对方的孙子都比她大,穆丹怎么肯?
于是穆家人便开始每日里上门来闹,就算关了门也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