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一觉睡到天色大亮,等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自己脸上,她睫毛才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床榻是凉的,贺烬也不在身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她有些意外自己竟然会一觉睡到这个时辰。
“秀水?”
门推开,进来的却是彩雀:“姑娘,秀水早上起来练了一套拳,刚才去换衣裳了。”
阮小梨原本还想问问秀水白郁宁那边什么情况的,眼下彩雀来了倒是不好再问。
“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可好?”
阮小梨摇摇头:“我自己来,你忙你的去吧。”
“那奴婢去给姑娘做好吃的。”
她转身匆匆跑了,阮小梨忍不住笑了笑,彩雀还是以前的样子,不,比以前要还要活泼了些,自己不在,她倒是过的更好了。
自己当初算不算拖累了她?
她心情有些复杂,洗漱完出来正要换衣裳,秀水就偷偷摸摸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姑娘,有人送进来的。”
阮小梨一愣,贺烬守卫不算稀松,竟然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信来给她?
“谁的?”
“说是叫明公子。”
阮小梨一愣,明公子?她不记得认识这么个人。
思考无果,她拆开信封将信纸抽出来看了一眼,却紧跟着就是瞳孔一缩,猛地将信压在了桌子上:“去守着门。”
秀水应了一声连忙去了,阮小梨这才再次将信打开,上头的字不多,却看的阮小梨心头一紧,对方明言知道她的心思,要与她合作,约她下午在西城门的茶楼里想见。
阮小梨将信在灯烛上点燃,看着那字迹慢慢化成飞灰才轻轻松了口气,这个明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盯上她?合作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贺家的仇敌?
见还是不见?
她心里犹豫不决,直到用完饭才决定还是去看一眼,只是却没打算进茶楼,而是想着找个隐蔽的角落观察,说不定运气好就能找出来送信的人,到时候不管对方是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思,还是在诈她,她都能占据主动。
车夫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马车停了下来,阮小梨掀开车帘,本意是想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茶楼,可却不自觉看向了贺烬。
男人仍旧在守城门,只是今天城门多了些人,听周围人的谈话,仿佛是十六卫派人来查验城门守卫。
十六卫统管京城守备,乃是整个凉京城最有实权,也最让人忌惮的地方,先前皇帝赐婚贺烬和白郁宁的时候,就说过要将京畿守备的重任交给贺烬,便也就是进入十六卫任职。
而眼下出现在西城门的人,就是右威卫中郎将陈敬如,也算是阮小梨的熟人,她既在春风楼见过这人本人,也在青藤给她的簿子上背过这人的喜好。
陈敬如,年四十,性暴虐,喜辛辣,好幼女,好鞭笞。娶妻胡家女,一岁卒,续弦仍出胡家,再三岁,又卒,遂鳏。乾瑞十三年罪于贺,遭贬斥,至今不得迁。
阮小梨不曾选这人进自己的房间,自然不知道他是否如同青藤簿子里写的那样,是真的性情暴虐,只是眼下来看,他似乎和贺家有仇。
若那个胡氏女的胡是御史令的那个胡,那仇就不只一桩。
只是乾瑞十三年,贺烬也才十三岁,就算陈敬如因为贺家获罪遭到了贬斥,也不能算在贺烬头上。
而胡沁街头胡闹的时候,贺烬还在家里养伤,也牵扯不到他身上,所以怎么看,陈敬如都不该和贺烬为难。
可对方却径直走到了贺烬面前,仰起头和对方说了几句话。
阮小梨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但能很清楚的看见贺烬的脸色阴沉下去,甚至身体往前一探,摆出了要动手的姿势来,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只是仰起头,没再分一个眼神给他。
陈敬如得意的笑了几声,走到了城门口摆着的椅子上,撩开衣摆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