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气势汹汹的走了,阮小梨却被她说出来的消息震得久久没能回神。
她蓦地想起之前寒江的那句话——
原来贺烬不是非做那样的差事不可,原来他一句话,就可以再次做回他高高在上的忠勇侯……
那……为什么不说?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不告诉自己,便没有人知道他改了口,随便编个理由继续吊着自己就好,就如同自己吊着他一样……
为什么不这么做?
阮小梨想不明白,就如同她也想不明白贺烬的那句不敢,有十足的信心,也不敢……
这个人啊,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阮小梨躺在床榻上,她借着午睡的借口将人都撵了下去,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贺烬的脸。
她烦躁的厉害,最后还是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喊了彩雀乘着马车再次去了西城门。
但这次她没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贺烬因为搜查身上沾染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脏污;看着他被来来往往的人用那样鄙夷的眼神打量;也看着他低头朝那些平日里连看一眼都懒得的人行礼……
这样的日子,他应该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去了吧,不用任何人去劝,他就会坚持不下去的……
阮小梨扭开头,不愿意再去看了。
可目光一转,她却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对方混在人群里,买了女人用的衣裳首饰,然后偷偷摸摸的跑了。
阮小梨一愣,九文一个太监,买女人的东西是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想到了白郁宁,对方已经去了青莲庵,在那种地方,是要穿僧袍的,这些寻常女人用的东西,她根本不可能用到,除非……
“秀水,跟着他去看看。”
“是。”
她要看看白郁宁想做什么。
天色慢慢暗下来,阮小梨看着交接的人来了,催着车夫往回走,可等她回了侯府,换了衣裳,贺烬还迟迟没有出现,她有些诧异,难道因为自己之前的话,他气的不肯回主院了?
她正要出去看一眼,秀水却先回来了。
“姑娘,你猜我在青莲庵看见了谁?”
阮小梨心里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就联想到了还没回来的贺烬,她不自觉抓紧了袖子:“谁?”
“殿下,青藤殿下!”
阮小梨一怔,随即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是他啊……也对,不可能是贺烬的,他就算轮值之后立刻跑去青莲庵,也不可能被秀水撞见的。
“他去青莲庵做什么?”
秀水摇摇头:“殿下发现了我,但没说别的,只说青莲庵那边不用太在意,翻不出花来。”
这话里的意思,倒像是青藤在盯着白郁宁一样。
可他们无冤无仇的,青藤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小梨有些想不明白,外头却在这时候响起了脚步声,阮小梨朝秀水摇了摇头,秀水会意,闭上了嘴没再提半个关于青莲庵的字。
贺烬抬脚进来,他已经换了衣裳,大约是沐浴过了,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和檀香混合的香气,头发也是湿的。
阮小梨想起他早上发热的事情来:“让他们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贺烬眉头一皱,略有些意外的看了过来:“身上不舒服?是怎么了?”
他抬手来摸阮小梨的额头,触手只觉得温凉,并没有发热的迹象,心里一松:“府里的下人你可以使唤,身上若是不痛快不必等我回来,去请大夫也好,让管家拿了我的牌子去请太医也好……若是有人不听话,我回来再处置。”
阮小梨等他说完,才把他的手抓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热的是你。”
一天过去,果然更烫了。
贺烬显然已经忘了这茬,闻言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却是摇了摇头:“以往也有发热的时候,不必理会,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