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离开,周遭的人齐齐松了口气,阮小梨却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到贺烬身边去。
然而对方没有让她犹豫多久,寒江就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勉强的笑了笑:“阿阮姑娘,茶楼上留了雅间,您上去吧,也能看的清楚。”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可阮小梨心里有鬼,便不自觉想多了。
“看什么?”
寒江看了贺烬一眼:“当然是看爷啊,您来这不是为了这个吗?”
彩雀无知无畏,闻言连连点头:“可不是,我们大早上就出来了,但今天路上特别倒霉,总是出事,才一直耽误到现在,连早饭都没能吃呢。”
寒江看着彩雀叹了口气,这个傻丫头……
“那赶紧去茶楼吧,里头的茶点不错,你尝尝看喜欢哪个。”
彩雀偷偷看了眼贺烬:“你们起那么早,吃没吃?我买点给你们送过来?”
寒江摇摇头:“算了,爷当值呢,哪里肯空出时间来吃东西。”
他看了眼阮小梨,虽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却的确是有疙瘩的,他干脆拉了一把彩雀:“快请阿阮姑娘上去吧,在这底下再累坏了。”
彩雀觉得他态度有些古怪,看了他一眼才朝阮小梨走过去:“姑娘,先上去吧。”
阮小梨应了一声,远远的看了眼贺烬,这才转身朝楼上走,路过寒江时却顿了一下:“他这个差事,要做多久?”
寒江垂下眼睛:“这哪说得准?爷要是肯,明天就能回去,要是不肯,说不得要做到天长日久去。”
阮小梨没再开口,彩雀却忍不住了,她看着寒江面露不满:“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寒江一噎,他这就阴阳怪气了?
这要是换成云水过来,更阴阳怪气呢。
他叹了口气:“你就别管我了……有事没事你多和阿阮姑娘说说话,爷他确实也是不容易。”
彩雀听的云里雾里,懵懵的点了点头,转身匆匆上了茶楼,阮小梨已经坐在了窗边,正撑着胳膊看底下。
今天看热闹的人仍旧不少,只是贺炎没来,刚才长公主又闹了一顿,便没有人再敢做出头鸟,倒也还算平静。
只是茶楼里风言风语很多,就算他们在雅间里,也仍旧听见了楼下的动静,有人开了庄,在赌贺烬能撑几天。
他毕竟是权贵之身,看人的金羽卫也不在,若是他愿意,大可以弄把椅子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坐着,不管是校尉还是其他的守城卫,都不敢说什么的,还要伺候的十分殷勤。
然而他像是完全忘了这点一样,就那么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旁人累了还会走动几步,他却身姿笔挺,动也不动,活像个木头。
贺炎有句话是对的,贺烬的仪态的确是好,哪怕穿着一样的锁子甲,他也仍旧出类拔萃,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
午饭的时候,守城卫轮换着用了饭,贺烬放下长枪抬脚朝茶楼走过来,阮小梨下意识站了起来,目光落在门口,没多久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很快,贺烬出现在了眼前。
他摘了头盔,额头上都是汗,阮小梨递了帕子给他,贺烬一笑:“呆的可无聊了?你以前没在凉京城逛过,待会让他们陪着你四处去看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看不出落魄来,更是极容易让人忽略他身上那灰扑扑的锁子甲。
他好像,仍旧还是当初那个骄傲的忠勇侯,可却温和了不少,阮小梨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见过他用那种带着不耐和催促的目光看自己了。
到底是这个人变了,还是因为自己变了所以他才跟着变了?
阮小梨一时没办法判断,倒是想起来这只是茶楼:“换个地方用饭吧,这里只有茶点。”
贺烬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们去买菜了,等一等就好。”
阮小梨便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