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小梨醒过来的时候,贺烬就睡在她身边,只是紧紧靠着床沿,仿佛一动就会掉下去。
阮小梨翻了个身,抬眼看着贺烬的背影,她不知道昨天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但他动作肯定很轻,自己睡得那么不安稳,竟然也没有被他吵醒。
外头响起极轻的敲门声,寒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爷,该起了。”
阮小梨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翻个身,背对着贺烬的话,不太容易被发现在装睡。
然而现在动弹似乎也很容易露馅。
阮小梨纠结半晌,还是没有动弹,可身边本该起的人,竟然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外头寒江似乎也有些意外,敲门的力道逐渐加重:“爷?爷?!您听见了吗?”
贺烬仍旧躺着,动也不动。
这是很少见的,以往下人来喊贺烬的时候,她甚至连动静都听不见,可今天……
她犹豫了一下,才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贺烬……”
她声音一顿,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是错觉吗?怎么总觉得贺烬身上有些烫?
她探手摸了摸贺烬的额头,果然是热的。
“别喊了,去请个大夫来,他发热了。”
寒江大概没想到自己喊了半天,等来的却是阮小梨的回应,愣了愣才应了一声:“是,奴才这就去。”
阮小梨翻身下床,刚要穿鞋手腕就被抓住了,她扭头看过去,贺烬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显然已经醒了。
大概是她刚才的声音太大,将人吵起来了。
“你发热了。”
她说,脚仍旧在地上找鞋子。
贺烬似乎也察觉到了不舒服,拧着眉头闷哼了一声,随即才松开阮小梨的手,捂着头坐了起来:“没事,大概是昨天冲了太多水……不必忙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
阮小梨还是穿上鞋子下了地,站在旁边看着他:“我让寒江去请大夫了,先看看再说吧。”
贺烬摇了摇头,也下地穿了鞋子:“晚上回来吧,再不走要耽搁了。”
他说着话已经开了门,将寒江放在门口的热水提了进来,然后去了耳房,看起来果然没有要等大夫来的意思。
阮小梨有些不解,金羽卫已经走了,以贺烬的身份,别说耽搁一会儿,就算不去,想必校尉不敢追到家里来喊人,何必?
她站在床边,眉头越皱越紧,贺烬洗漱完进来换衣裳,见她还站着,似乎有些诧异:“怎么不去床上?”
他凑过来摸了摸阮小梨的手:“早晨天冷,别着凉了。”
自己都发热了,还顾及旁人?
阮小梨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可犹豫片刻还是再次开了口:“不能告个假吗?”
贺烬顿了一下,似乎笑了,声音里透着几分柔和:“怕是不能,皇上才罚了我,我便要称病告假,只怕要被人以为是对皇上心存不满,回头御史也要参我蔑视君威。”
阮小梨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她一直以为贺烬这样的身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却原来并不是。
“回去睡吧。”
贺烬又说了一句,大约是时间真的太紧,他拿了衣裳一边走一边往身上套,脚步声听起来也比平日里要急促一些。
阮小梨坐回床榻上,心里有点空,她莫名其妙想起那包桂花糕,想起昨天晚上贺烬说,我想抱抱你……
她重新缩回被子里,睁着眼睛看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外头也跟着热闹起来。
她叹了口气,刚要坐起来,房门就被敲响了,彩雀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来:“姑娘,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
“来看贺烬的?他不在。”
彩雀似乎要说什么,可只堪堪发了个音节,就十分仓促的闭上了嘴,阮小梨若有所觉,披着衣服下了地。
门板豁得被推开,因为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