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这一宿睡得很不安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早上醒来,只觉头疼欲裂。
他捂着头闷哼一声,视线却下意识的看向屋子里。
外头天色还暗,显然时辰还早,阮小梨应该没醒,他心里一动,忍着头疼爬了起来。
借着窗户照进来的模糊光亮,他看见床上果然还是躺着人的,对方呼吸轻缓,显然还在酣睡中。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垂眼看她,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他产生了错觉,总觉得阮小梨似乎比以往瘦了些。
他想碰一碰阮小梨的脸,好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又怕手下没轻没重,把人吵醒。
他沉着脸很纠结,可短暂的犹豫过后,他还是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朝阮小梨探了过去。
触感一如既往,也或许是粗糙了一些,毕竟怀孕的女人,皮肤都会变差的,可这种温热的触感,还是让人十分流连忘返,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忽视一个并不让人高兴的现实,阮小梨真的瘦了,脸颊都有些凹了进去。
虽然从巡游那次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恢复,可现在的确是更瘦了些。
难道怀孕的人都会瘦吗?
他毕竟是头一回有孩子,对此毫无经验,心里颇有些茫然。
可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手上忽然一疼,他闷哼一声,被惊得从思绪里回神,抬眼看过去,这才发现阮小梨醒了,正咬着他的手。
“……你干什么?”
阮小梨一愣,像是没想到会是他,迟钝片刻才松开嘴:“侯爷?”
贺烬收回手,虽然看不清楚伤口什么情况,但八成是被咬破了,下嘴倒是挺狠。
“还能是谁?”
他叹了口气,却因为这句话有瞬间的恍惚,好像以前他也说过这种话,然后阮小梨就会来给他开门,露出在烛光下格外柔和艳丽的脸庞来。
可现在——她只是坐了起来,甚至还借着这个动作往后挪了挪,扯过被子完整的盖住了她自己。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抱歉。”
阮小梨开口,话音一落才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她一愣:“侯爷,是不是破了?”
她摸索着要下地,贺烬伸手拦了一下:“是不是要点灯?我去吧。”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可阮小梨还是摇了摇头:“不劳烦侯爷了,火折子在哪,你也不知道……”
黑暗里,忽然亮起一点豆大的火苗,虽然不甚明亮,却仍旧将周遭映衬的清晰起来。
阮小梨闭了嘴,心里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贺烬能找到火折子。
贺烬也没解释,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知道的,只隐约想着好像什么时候见过旁人拿,就记在了脑子里。
他点燃了蜡烛,回头的时候阮小梨已经披着衣服下了地,蹲在矮柜面前找东西,没多久翻出一个木盒子来,打开里面都是伤药。
“不用这么麻烦,一点皮肉伤。”
他这才低头正儿八经的看自己的伤口,预估的倒是没错,果然被咬破了,现在半只手掌又疼又涨,已经开始肿了。
阮小梨也看见了,瞳孔微微一缩,露出一点不知所措来,咬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才知道有些重了。
“我不知道是你……”
她又解释了一句,可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没什么诚意,所以说着说着她就闭了嘴。
她是知道贺烬睡在外间的,可在惊醒的瞬间还是连问都没问一句就下了嘴,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贺烬其实也想过她是不是在借机泄愤,可如果真是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是早就受够了阮小梨这样的态度。
“不怪你。”
阮小梨眼神晦涩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抓着他的手清理了血迹,然后撒了药粉,又去裁剪白布。
贺烬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心里忽然一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