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白郁宁所说,两天后,皇帝果然下旨,给贺烬和白郁宁赐了婚,只是圣旨里还提了一条,要他遣散后院。
贺烬自然乐得清静,后院那么多人,大部分都来历不明,目的也不纯粹,他以往为了避免麻烦,干脆一个不碰,只除了阮小梨。
但皇帝并不知晓这些,自然也不知道阮小梨的特别,他既然下了旨,指地自然是他整个后院。
可他不能让阮小梨走,不管是因为他曾经答应的话,还是因为别的。
因此他看着那明黄的圣旨,却迟迟没能伸手接下。
传旨太监有些意外,若是接旨的换了旁人,他早就疾言厉色的训斥了,可贺烬毕竟不一样,因而他不但没有便脸色,反而凑过来压低声音开了口:“这亲事不是贺侯自己求得吗?莫非是有了什么变故?”
贺烬没开口,就是真的有了变故,他也不能和皇帝身边的内侍说,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不管白郁宁的脸面。
他垂下头,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转身就要进宫去求个恩典,旁人可以不要,但阮小梨……
他沉着脸牵了马,一路朝着宫门去。
却不等进去,就瞧见了一个眼熟的影子,白郁宁照旧一身白衣,在一众宫人簇拥下十分醒目。
贺烬下了马,远远的朝她行了一礼:“公主。”
白郁宁抿了抿嘴唇,抬脚走过来:“贺侯是进宫谢恩的吗?”
贺烬没开口,他进宫,一半是为了谢恩,一半不是,可却没打算和白郁宁说。
而且他不说,对方肯定也猜到了,他早就告诉过她,自己答应了阮小梨,会让她在侯府终老,所以这个圣旨,他接,却又不能完全接。
如他所想,白郁宁果然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死心的想来验证一下罢了,但可惜的是,注定要失望了。
她垂下眼睛,将眼底的情绪全都遮掩了下去,心里却只觉一股屈辱涌上来。
贺烬竟然要让一个娼妓,和自己共享一个夫君……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来,就算阮小梨给她出了这么一个狐假虎威的主意,可不代表她要因此就记她的好。
只要她在,就对自己而言,就是个障碍,绝不能就这么放过。
她抬眼看向贺烬:“我知道贺侯重诺,可有些时候,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听说青藤殿下去侯府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有人不愿意继续留在侯府呢?”
这话是在说阮小梨已经红杏出墙了?
贺烬看着白郁宁,眼前的她再次和府里的孙姨娘重合,他不得不甩了甩头,可就算如此,白郁宁身上关于孙姨娘的影子却还是越来越重,重的贺烬就算很努力,也有些没办法将两人完全分开。
他干脆从她旁边穿了过去。
这个反应显然出乎白郁宁意料,她愣了愣才再次拦在贺烬面前:“你明明知道她想走,还要留她?”
贺烬眉头微微一拧:“你怎么知道她想走?”
白郁宁顿时语塞,她在贺烬面前一向大气得体,气度和溪兰苑的女人们完全不一样,所以,借着圣旨要贺烬驱散后院的事,她绝对不能承认。
“……我都说了,看见青藤去了。”
这话解释不通,但贺烬不打算继续追问:“她为什么要走我清楚,和青藤无关,所以我必须让她留下来。”
白郁宁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睛不由一瞪:“你知道她要走,还不肯放手?贺烬,你对她是不是动心了?”
贺烬一怔,动心?
他对阮小梨动心了?
他下意识摇头,觉得白郁宁这话十分可笑,可脑海里却一遍遍闪过阮小梨的脸,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鲜活,以至于他否认的话就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甚至于连心底都冒出个莫名的声音来说,你好像是很在意她的……
贺烬僵住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