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彩雀这一去就没了影子,阮小梨等着等着,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却也不安生。
她忽然梦见最开始她遇见贺烬的时候,那个男人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青楼女子?
阮小梨心口一颤,睁开了眼睛,那算不得噩梦,可却让人心里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来。
彩雀:“姨娘,你醒了?”
阮小梨头有些疼,抬眼朝她看过去,不等看清人,先被过于明亮的阳光晃得闭了闭眼睛。
“……什么时辰了?”
“都快中午了,刚才方丈和……来看过了,伤口虽然不深,可这个地方好吓人,以后可得好好养着。”
她说着凑过来,连衣领都不翻,就能看见颈侧包着的白布,她忍不住谈起:“这个地方也太显眼了。”
之前在村子里被人划出来的伤还没好,眼下又多了好几道,还交叉在了一起,以后就算好起来,也肯定会有痕迹。
只是阮小梨眼下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又没人看……衣服你给我换的?”
彩雀不自在的扭开头:“啊?嗯……那个,你睡得太沉了,我就给你换了,饿了吧?快吃点东西吧,万佛寺的斋饭还是很不错的。”
阮小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很久没吃东西了,怪不得浑身没力气。
主仆两个人头对着头将万佛寺的斋饭吃了,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外头就热闹起来。
“大概是要回去了,咱们的东西都还没拿出来,倒是省了收拾。”
她手脚利落的将碗筷都收进托盘里,端着往外走,门没来得及关严实,阮小梨通过狭窄的缝隙看见了外头的人。
只不过一夜而已,溪兰苑里的人就好像已经忘了被绑走的事情,三三两两的聚在院子里说笑,场面看起来倒是热闹又明艳。
阮小梨懒得动弹,干脆趴在桌子上发呆,意识却又很快昏沉下去,她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挣扎,醒着也是难熬,倒不如睡一会……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马车上了,彩雀正扒着窗户往外头看,车厢里除了她们主仆二人,再没有别人。
阮小梨倒是早就猜到了,丝毫不意外,只是一想到自己怎么伤的马车……
她轻轻一颤,下意识抬手狠狠擦了擦胳膊。
彩雀听见动静看过来,眼底带着好奇:“姨娘,你怎么了?”
阮小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动作,与哦谢茫然的朝彩雀摇了摇头,她没怎么,很好,好得很。
但彩雀毕竟和她朝夕相处那么久,她又不是个复杂的人,彼此算是十分了解,因而彩雀仍旧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姨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上午方丈来的时候只看了眼伤口,早知道应该给你把把脉的。”
阮小梨心思有些不集中,愣了一会才听明白彩雀的话,她摇摇头:“没有……”
她本想敷衍人的,可看着彩雀眼底的担心,话又有些说不出口,她顿了顿,只好再次闭上眼睛:“有些被吓到了,回府就好了。”
彩雀心疼的靠在她身边,可她的碰触却让阮小梨莫名有些不自在,她心里茫然,以往冬天她大都是和彩雀一起睡的,不应该会有这种反应。
可身上的不自在她压不下去,只好挪远了一些,假装去看桃花。
彩雀没有再凑过来,透过另一扇窗户往外头看,倒是安安静静的,很乖巧的样子。
阮小梨松了口气,正打算继续装模作样,就看见贺烬骑着马从后头一步步走过来。
她心口一颤,连忙关上了车窗,不肯再露头,她听着那特殊的马蹄声慢慢靠近,然后又毫不停留的走远,这才松了口气。
贺烬果然不是故意要来看她的,这很好。
虽然如此,她却还是不太想露面,靠在车厢上发呆。
冷不丁彩雀动了一下,发出了小小的一声欢呼。
阮小梨抬眼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