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阮小梨还想着,要想让贺烬老实养伤,就得把人送回凉京城,让长公主自己看着,可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说中。
因此一听到付悉和白郁宁说让他们直接回凉京,不必再转道凉京的时候,很是惊讶。
他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她心里高兴,却不敢露出来,也不太敢凑过去和付悉说话,这个女人让她既羡慕又敬畏,能远远看着就很好。
可白郁宁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她身上那股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轻轻一哂:“阮姨娘来了怎么不过来?躲着做什么?付将军又不会吃了你。”
阮小梨有些尴尬,但她并没有躲,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而已。
但现在白郁宁都已经开口了,她要是再不过去,就像是心里有鬼一样。
她抬脚走过去,并没有靠太近,远远朝付悉行了一礼:“将军。”
付悉挠挠头:“如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她看看阮小梨,又看了眼白郁宁,似乎对女人之间的心思很清楚,但却并不在意,也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身份有别,而产生态度上的变化:“贺侯的伤怎么样了?”
“只是牵扯到了,并没有撕裂,也没有出血。”
“那就好,但也还是尽量不要奔波的好,眼下青州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你们直接回凉京吧,不过两天,皇上就也该回去了。”
阮小梨听不懂她说的青州的事情是什么,但也并不好奇,刚要说好,就听贺烬的声音响了起来:“付将军此番随我们回京?”
几人都转身看过去,白郁宁连忙快走几步,宣誓主权似的站在了贺烬身边,还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付悉略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贺烬。
贺烬眼睑一垂,一幅并不想多提的样子,付悉也很识趣的没有谈论这个话题,而是接了之前的话头:“正是,皇上开恩,允我回京过年,正好向父亲尽尽孝,哪料到出了些乱子,一直拖到现在,又刚好赶上这场乱子。”
然而镇守边关的将领回京,可不是小事。
贺烬心里难免会有些奇怪,但并没有问出口,有些事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他就算很得皇帝宠信,可毕竟君臣有别。
话题就此打住,贺烬喊了寒江过来:“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府衙怎么还没有人过来?”
寒江忍不住笑了:“早就来人了,只是被黑甲军吓得没敢往前凑,奴才刚才出去刚好看见,已经把人请去大堂喝茶了。”
只是这茶人能不能喝得下去,他就说不准了,毕竟大堂里的尸体就算收拾干净了,可血迹还在,味道也多少有些难闻。
贺烬却没在意这些:“既然到了,付将军,随晚辈去见见如何?”
付悉点头:“贺侯请。”
贺烬转身要走,白郁宁忽然抓紧了他的胳膊。
贺烬微微一愣,这些日子下来,他对白郁宁的碰触多少也算是习惯了,虽然他心里仍旧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可架不住白郁宁愿意,他也只好不提。
“怎么了?”
白郁宁脸色微微一白:“我还是不去了,那里的场景实在是……”
别说女子,就是寻常汉子看见那情形,心里也是会发毛的,所以贺烬也并不意外,随意一点头:“那你上去歇着吧……原本还想在这里多修养两天,眼下既然要回凉京,就不必浪费时间了,劳烦公主传个话,让众人收拾行囊,下午启程。”
白郁宁点点头走了,贺烬这才去看阮小梨,一眼却没瞧见人,等扫视周围一圈,才瞧见她竟然比白郁宁走的还早,难道也是怕屋子里的血?
可怕了怎么不说?
他略微有些走神,直到付悉开口喊了他一声,他才回神看过去:“付将军?”
付悉摩挲了一下手里的面具:“贺侯和公主……”
贺烬没想过要隐瞒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