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尘的神情在刹那间凝滞,眼睛愣愣看着太子,甚至显出了几分呆滞。
她听懂了太子的每一句话,可又听不懂他每一句话的意思。
他说,他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娶她?
可是皇上,还有皇后,他们……
“殿下……殿下从……”梁慕尘想说点什么,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的确如此。不过,此事我从未同人说过,今日与你说,已是破例。”
梁慕尘心中苦涩,如鲠在喉,只是凭着一点点的自尊回话。
“殿下放心,我……我不会将殿下的话外传。”
太子淡淡道:“不传,自是好,传了也无妨。”
大局已定,等待的不过是时机,便是传了出去,于他也无碍。他说这话,并不在意梁慕尘是否外传。
梁慕尘望向太子,见他目光沉凝,容色泰然,苦笑道:“殿下是觉得我可怜,所以告知真相,叫我不必自欺欺人么?”
“太医说你后脑勺的伤不重,只是肺呛了不少水,性命无忧,只需静养,一会儿我会命人送你们母女三人回府。”太子没有回答梁慕尘的话,又说起旁的事来,“今日你在东宫做客受伤,总归是我这个主人有失,一应药物补品,皆有东宫出。”
“多谢殿下。”梁慕尘心知方才那两句话已是耗尽了太子对她的同情,终是作罢,不再言语。
太子起身,走出了如意阁。
回到玉华宫的时候,元宝点的皮影戏还没有唱完,太子没有回小书房,径直进了寝殿。
等了快半个时辰,在听到外头一大一小的说笑声。
太子的脸上情不自禁的就挂了笑,然而外头的一大一小推门见着他,脸上的神情一下就滞住了。
“父王,你怎么在这里?”元宝的语气并不算好,甚至还有一点点责怪,“我和姑姑马上要就寝了。”
太子正欲说话,却在溶溶的眉宇间捕捉到了一丝窃喜。
哼,以为他不会哄孩子么?
“父王是过来告诉你,这几日尚乘局新到了一批蒙古马,里头还有七八匹小马驹。”太子说着就站起身,假意往外走去,“既然你们要就寝了,那就改日再说。”
“不改日,不改日。”元宝一听到小马驹,眼睛里立马有了光彩,松开溶溶的手像只小鸟一样扑腾到太子的怀里,“父王,明日我们就去尚乘局选马好吗?”
元宝早就想学骑马了,可是父王说他太小,宫中暂时没有合适的马给他。
宫中小马驹不少,但太子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圣人喜欢骑烈马,尚乘局饲养的马多为烈性马,这样的马培育出来后代并不适宜初学者骑马。这次这批蒙古马,是太子特意要求尚乘局饲养的。
蒙古马体型矮小,头大颈短,其貌不扬,看着不如西域马威武雄壮,但胜在性格温顺,不会一惊一乍,非常适宜初学者学乘。
“元宝,你还这么小,骑马是不是太早了。”溶溶有些不放心,“骑马,怎么也得七八岁的时候再说吧?”
“不早,父王小时候也是五岁就学会骑马了。”元宝说着,摇了摇太子的袖子,示意父王帮自己作证。
太子颔首,“父王确实是五岁就学会骑马了。不过,姑姑说得有道理,骑马是一件很需要胆量的事,元宝,你现在还没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元宝不服气,“我胆子可大了,上回在宫里,我还伸手喂皇爷爷的马吃草料。皇爷爷的马我都不怕,更别提小马驹了!”
虽他这般理直气壮,溶溶哪里能被他说服,只是她不知道,既然太子都说自己有道理,干嘛还非要跟元宝提小马驹的事,便道:“要不然,元宝跟父王一样,等五岁的时候再学?”
等他兴致一过,往后再慢慢劝说也好。
溶溶一边说着,一边朝太子使眼色,盼着他能帮忙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