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亮了起来,暴风雪依旧席卷整个营帐,程然驰抬手擦去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吐出口气,看沈简和阮今朝,“稳住了,气已顺了,就看多久醒。”
阮今朝瞬间松了口气,微微俯身给他浅浅做了一礼,“此后这几日,也要劳烦程公子多多费心了。”
“我只能治标努力让他活命,你们还是想想,等着他醒了,怎么让他接受现况了。”程然驰摇摇头,“这一次的会试,他恐怕是赶不上了。”
他起身朝外,“我去熬药了,对了,佟文呢,这小子熬药最厉害了,人呢?”
阮今朝看贺瑾只剩下四根指头的右手,情绪顷刻拨动,侧过身顺势靠着沈简怀中,“对不起,我没有把贺瑾看好。”
沈简搂着她,“与你无关。”他看着昏睡的妹夫,“路是他自己选的,贺瑾从始至终都知道这条路的艰险,我们能做的,就是好生陪着他。”
旁边沈杳正靠着贵妃榻小睡,阮今朝拿着毯子给她盖上的瞬间,她就坐了起来,“贺瑾,贺瑾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至少性命无碍了。”阮今朝给她搭着毯子,“你在歇息会吧。”
沈杳拉着她的手,“阮阮姐,你不要自责,和你没有关系的。”她握紧
阮今朝的手,看着昏睡的贺瑾,“我喜欢的是贺瑾,不管他怎么样了,我都想嫁给他。”
阮今朝与她说了两句话,看着她小睡下去,又吩咐东雀好好守着。
外面沈简靠着椅子俊脸阴沉,看阮今朝出来,摁了下鼻梁,压低声音道:“佟文和你哥没回来,另外找到了尸体十三具,有李明泰的侍卫,也有穆厉那头人的。”
阮今朝忧心,这一遭是前世根本没有出现过的。
她望着沈简,甚至都感觉,一切又在朝着前世靠近了,贺瑾命悬一线,沈杳也要郁郁寡欢,眼下佟文也不知所踪。
“不要多想,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沈简握住她的手,“现在我们只能信老天了。”
阮今朝轻轻嗯了一声。
***
山林之中。
司南找了个山洞暂时躲避风雪,看着火堆要熄灭了,丢了些干树枝进去。
边上,佟文靠着山洞壁蜷缩成一团,小脸煞白睡得极不安稳,肩头还隐隐见血。
“你做什么?”佟文突然睁眼,见着司南过来的人,捂着肩头戒备的看他。
司南摸出个药瓶,“先给你上点药,还在流血。”
佟文捂住衣领,行动拒绝,
到底突然惊醒,声音有些软绵,“没关系,我睡一会就好了。”
司南活想给他一巴掌,“老子还会害你不成,外面起了暴风雪没个一两日停不了,你这伤不处理,毁的是你自个,反正又不是老子做残废。”
听着暴风雪,佟文努力做了起来,耳边簌簌狂风,山洞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见司南要收起来的药瓶,佟文手拿了过来,迟疑片刻,发话道:“你先出去,我自己上药。”
司南啊哈了一声,当即给他骂过去,“你个小王八犊子,你怎么不出去,都是大老爷们的你还——”
“我是姑娘。”
“谁不是姑娘的,就是你姑娘,我不是——”司南声音慢慢消失,表情骤然凝固。
佟文挽起衣袖,伸出手腕给他,目光非常平静,“你在军中多年,想来最简单的把脉也是会的。”
司南一副见鬼,见佟文递来的手腕,下意思伸手过去,快要触碰到的时,突然收回了手,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半刻钟后,佟文的声音传来。
“南哥我好了。”
听着这声,司南走了回去,抱着手审视跟前的人,“你刚刚说你是什么?”
佟文看他,轻声道:“我可以都告
诉你,你能替我保密吗?”
司南凝视她片刻,突然就想起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