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上元睡得无比踏实。
醒来时才发现窗外已经艳阳高照,而赫连正披散着发背对着她,坐在桌案前专心致志的雕刻着什么东西。
上元伸了个懒腰,无比惬意的来到赫连身后坐下,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好奇的打量着他手里的东西。
“连儿,你起这么早在做什么呢?”
赫连凤眸微转,余光扫了肩头慵懒的少女,嘴角经不住扬起,“在给师傅做一个礼物。”
他说着转了身正对着上元,将手中雕刻了半天的东西递到上元眼前。
彼时上元才发现,那是一个木簪子。
连儿刚被自己带回来之时就在雕刻的东西。
但上元只看了木簪一眼,便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赫连身上。
“连儿,你生病了吗?脸怎么这么白?”她心疼的伸手抚着赫连的脸。
一夜未见,这人怎么好似生过一场大病似的憔悴不少。
赫连淡笑,“昨夜未睡好而已,连儿无碍。”
他说完又将木簪往上元跟前送了几分,迫使上元看向木簪,戏谑道,“莫不是师傅嫌弃连儿手工拙劣,不愿意收了连儿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上元一窒,赶紧将赫连雕刻的木簪拽入手中。
她家连儿心思百转千回、玲珑剔透,还特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对待敌人如此,对待自己深爱的人更是如此!
一听定情信物这么沉重的词,她哪里还该怠慢半分。
虽然这种古装剧演烂了的、送簪子的破桥段一点也勾不起她内心的波澜,但面上仍是如获至宝般捧在手心。
无比娇嗔,“为师甚是喜爱。”
她抚摸着木簪上的纹理滔滔不绝,“瞧这手艺,平滑工整,处处尽显连儿的细致与对为师的爱,看着此簪如看到连儿本人,让为师心动不已……”
赫连僵硬了片刻。
上元继续吹捧,“此簪只因天上有,人间哪能见几次!瞧这做工,堪称巧夺天工啊!连一丝粗糙之地也找不到……”
正说着,手指刚好摸到木簪上一块粗糙的翘起的木皮,指头瞬间被刮破挂起一串血珠……
上元眼皮微跳,这特么的打脸也忒快了吧……
与此同时,赫连将她手一拉,下一刻那根被割破的手指头便被他含入了口中。
上元怔愣了片刻,只觉得从手指上传来的温热滑软的触感,让自己又开始满脸涨红。
对比什么木簪啊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元其实更喜欢连儿无时无刻展现的温柔。
那种丝丝入骨的关注与爱,让她痴迷沦陷……
屋内的气息又开始莫名暧昧。
直到房门一声巨响被人猛地推开,上元才恍然回神,倏地将自己手指一抽。
赫连一个蹙眉,身体往前倾了一下。上元忙仓皇的扶住他,“怎么了?”
赫连红唇微勾,“咬到舌了。”
接而凤眸饶有意味地睨了上元一眼,轻启薄唇,舌尖在下唇滑过,露出一小节,含糊不清道,“呐,你看。”
舌尖上果然有一个破口,上元颇有几分尴尬的笑,“对不起啊,连儿。”
另一道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师傅你看我!”
上元回头,这才注意到毫无礼貌推门而入的人正是薛尧,许是恰巧见到赫连吐舌勾人的一幕,他两眼一番,舌头吐得老长,“怎么样?我是不是比赫连表演得更像黑白无常?”
屋内的师徒二人皆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薛尧自觉无趣,目光扫到了上元拿在手中的木簪,很是稀奇的上前一把夺过,“这个筷子还能做出造型来!不错不错!就是做工粗陋了一些,师傅你上哪儿买的?我拿去帮您老人家退货。”
屋内的气压陡然一冷,薛尧不明所以。
下一瞬,他手中的木簪被赫连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