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力气。
然,后脑勺上那只手轻拍着他,俨然像个长辈安抚孩子那般,一下一下温柔地毫不停歇。
他的下巴碰上了她单薄的肩膀,空洞的眼眸一暗,那忍耐了很久很久的泪忽地决堤而下。
他再也支撑不住,像一个正坠入深渊陷入万劫不复苦苦挣扎的人,抓紧她的双肩,将头埋进了她的肩膀,无声无息哭得天昏地暗。
远去的族人啊,可否听得到他的忏悔。
他不求原谅,只求永生铭记这刻骨的痛。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永永远远烙印在心底,就像他们从未离去那般与他们生活在一起。
此生,与他们共存……
夜风自窗外滑入,冷冷地吹到钰寒宁脸上,怔愣了很久的他才恍如梦中醒来。
一侧传来肚子“咕咕”的叫声,钰寒宁转头去瞧,就见上元不好意思地摆手,“为师真不饿。”
刚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这特么还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人家钰寒宁沉醉在全族皆亡的痛苦中呢,她这不是给人添麻烦么!
钰寒宁倒是没说什么,站起身,“寒宁去给师傅做些吃的。”
他刚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她,“左边柜子里有我阿姐的衣服,你先换上吧,你的衣服我拿去清洗。”
上元忙客气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这衣服还很干净。”
钰寒宁目光下沉,淡淡开口,“还是换了吧,你衣服都破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上元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衣服胳膊上、胸口上都是漆黑的烧痕,好在这是套法衣,遇了火有点儿防御能力,虽烧破了些小洞,但没伤着她的皮肤。
上元庆幸之余,也不再讲客气了,忙找了钰环筝的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没一会儿,钰寒宁便来敲门了。
上元放了他进来,就发现他还真端来了香味四溢的饭菜。
看着满满一桌菜,上元不可思议,“这都是你自己做的?你居然会做菜?”
钰寒宁点头,“昆仑族人自给自足,什么都会一些。”
他说着也不停留,几步上前去取上元换下的脏衣服。
上元:“为师自己可以洗,不用你……”
她话还未说完,钰寒宁便目不斜视地出去了,根本就不搭理她。
好吧,徒弟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个性。
上元将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咽了咽口水,开始了狼吞虎咽模式。
另外一边,坐在溪水边的钰寒宁抚着衣服上的泪痕,又看了眼衣服上烧焦的痕迹。
他微不可见的叹口气,“还真是个极其不讲究、比男子还糙的人啊……”
将衣服在溪水里清洗干净,又燃了一堆灵火烘烤干,自储物戒里取出一根银针,便借着一旁的火光穿针引线。
他在那一粒粒的破洞处,绣上了朵朵粉色的桃花。
将衣服修补好,钰寒宁便又来到了上元居住的木屋,他敲了敲门半天不见回应,于是自己将门推开。
哪知那满桌的饭菜早已颗粒不剩,而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师傅,此刻竟不声不响的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
钰寒宁瞳孔微缩,疾步上前,“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