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白芨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抢过她手里的筷子,说道:“您清醒点,公主已经不在了,您这样做,是自欺欺人……”
苏婉寻并不发怒,而是又拿起景慕霆的筷子再次夹菜。
白芨彻底愣住,她无助又难受。若是老爷在就好了!老爷在的话,小姐就不会这样。
现在找谁呢?老爷走了,大公子也走了!其他几个小姐不知所踪。
老夫人回了老家隐居!
难不成去找老夫人?
可是她连出院子的权利都没有?怎么出宫?
眼看着小姐在给他们夹好菜后默默地看着,她只能又将筷子送回去。
苏婉寻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和以往吃一样的量,举止也一样规矩优雅。
这就是她的小姐,即便疯了,也不忘教养,仿佛刻入了骨子里。
傍晚,太阳落山。
苏婉寻这才将帘帐拉开,她和往常一样在小院子里浇花,还会对白芨说些话。
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甚至还能从她的眼里看见光芒。
这些光芒自从和景慕霆有了隔阂以后就很少见了。
白芨有一瞬间的失神,还以为回到了苏府。
那时候的小姐无忧无虑,可自从二公子从外面回来,一切似乎都变了。她的眼神时而死寂,时而忧愁。
现在,又变回来了。
“白芨,你将这些花盆帮我一起搬进去,晚上会有暴雨。”
她偏头吩咐,随后又对转身对身后人说:“念念你别碰那些月季,有刺!”
没人回答。
她却丝毫不在意,又对门口说道:“慕霆,怎么那么晚回来,要下雨了!”
语气温柔中带着责备。
白芨哽咽了一下,抱着花盆就往屋里走,怕被看到眼中的泪水。
夜晚,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她只希望陛下能过来看望一下,即便一会儿功夫。
可到了子夜也没有动静,窗户被大风吹开,她起身就要去关。
然后吹灭桌上的蜡烛后就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可她刚走,门就推开,景慕霆已站在门口,他浑身湿透,白发披肩。
早已没了白日时的尊贵和威严,只有疲惫和失魂。
他的面色冷峻,因为恨意太重竟能使梦中人倏然惊醒。
“你回来了?”
苏婉寻揉了揉眼睛,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出现。
“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景慕霆狭长的凤眸都是眼泪,像是杀红了眼似的,又像是跌入绝望的寒潭,悲痛蚀骨。
苏婉寻抬手捂住小腹,不解地皱眉。
孩子?不是在的吗?为什么慕霆说孩子没了?
景慕霆快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心再次狠狠抽搐,沙哑地问道:“你恨我,大可以杀了我。为何要对孩子下手?念念,念念还不够吗?”
“什么念念?你在说什么?”
她闪了闪清澈的眸子,眼里都是不解和委屈。
景慕霆紧握住她细瘦的手腕,想要将念念的事说出来,可看着她消瘦的脸颊又止了语。
“故意不吃饭,伤了自己的身体!孩子怎么能撑得住?然后又毫不犹豫地喝药!”
景慕霆浑身颤抖,浑身血管像是要爆裂一样,难受地说不出话:“你太残忍了!”
今日回来本想马上就来看望,可实在是脱不开身。
傍晚时分去找了御医,姜御医却说她主动求了落胎药,以死相逼打了孩子。
姜御医可是她的心腹啊!又怎会撒谎?
可他还是不信!直到看到她平坦小腹才明白是真的。
苏婉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手掌覆上小腹,怔仲片刻后道:“我,我并没有要害孩子……”
“苏婉寻!”
景慕霆看着清澈的水眸,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