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音一大早就开始收拾行李,她准备今天的事情办完之后,就回市里。
顾斯墨所说的律师早早就到了,随后村长和族长一起来的,而唐斌和高兰迟迟未到。
阮音和顾斯墨耳语:“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顾斯墨给阮音一个安心的眼神,说:“不会的。”
又等了一会儿,唐斌和高兰匆匆而来,仅仅一晚没见,两人好像苍老了许多,头上还多了几根白发。
“舅舅、舅妈…表哥没事吧?”好歹在长辈面前,阮音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
唐斌抬眸看向阮音身后的顾斯墨,明明他嘴角噙着笑意,表情柔和,但是就感觉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凉意。
唐斌在这样的注视下,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擦擦额头上的虚汗,声音干干地说:“没事,就是腿断了。”
阮音皱眉看着唐斌,他宝贝儿子腿都断了,还能说是‘没事’?
再看向一直在偷偷抹泪,不复之前趾高气扬气势的高兰,甚至在她看向她的时候,还浑身抖擞了一下。
这简直稀奇了,她什么时候见过高兰这么怕她的样子。
不对,太不对了。
阮音扭头看向身后的顾斯墨,只见他笑着问:“怎么了?”
他眉眼弯弯,面上只有关心。
应该不是因为他吧,顾斯墨虽然看起来冰冷,周身的气场让人害怕,但那是因为他身处高位不得不这样,而他面对长辈们的时表现的还是挺温和有礼。
阮音重新看向唐斌,“那表哥的腿还有得治吗?”
唐斌摇摇头,眼神悲痛地说:“恐怕要终身残疾了。”
“怎么会如此?究竟是谁做的?”族长在村长的搀扶下拄着拐杖缓缓走过来。
“难道真是昨天那群人?”族长又问。今早他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村里在讨论唐斌家那个混账玩意在出门的时候被一帮人围堵殴打,导致双腿断了。
唐斌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瞥向顾斯墨,他哪里敢说真相啊。
“舅舅总看向我做什么?”顾斯墨意味深长地问。
唐斌赶紧移开视线。
“你们报警了吗?”村长问。
唐斌回答:“没有,不用报警。”
“唐先生,没关系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打官司。”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律师突然笑着说。
唐斌连忙摆手:“不用,真的不用。立立现在这样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唐斌又将话重复了一遍,想让人相信他说的话。
但他越是这样,就越让阮音、族长和村长确定就是那群人做的,而唐斌迫于那些人的威胁,不敢承认。
唐斌戳戳身边的高兰,高兰更咽地认同着说:“是啊,这样挺好的,立立以后就可以学乖一点了。”
族长和村长想到唐立平日里做的那些混账事,劝说不要放弃的话更在喉咙里,他们竟然莫名有些认同这样确实挺好的。
“那如果需要帮助一定要说啊。”最后村长开口说。
顾斯墨给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开口道:“既然人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公布崔玉女士生前立下的遗嘱吧?”
律师将当时的录像投放到电视机上,可以看到病床上穿戴整齐做了妆发的崔玉,律师和他的助理站在病床一侧。
阮音看到这样的外婆,眼眶就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圈。
“外婆可以了。”这是顾斯墨的声音。
崔玉带着笑脸对着镜头说:“今天是5月29日,明天我就要进手术了,可能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我知道音音要是听到这里,肯定会说:外婆,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