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哭过,眼睛水润润的,眼圈和鼻尖红红的,散落在身后的发丝,有几根被泪水粘在了脸蛋上。整个人看着十分娇弱、可怜、惹人心疼。
顾斯墨喉结滚动,他对阮音是有欲望,但是他也知分寸,更不会在阮音正伤心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指指墙边的东西说:“我准备了行军床。”
阮音看向折叠起来的行军床,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出现的?
“这个床我一直放在车的后备箱里。”
阮音点点头,见顾斯墨准备的这么齐全,而且今天一直帮她的忙,只是让片空地而已,又不是没在同一片屋檐下住过。
“你不会感觉不舒服就行。”阮音转身回房间给顾斯墨让位置。唉,奇怪的人啊,之前一直睡沙发,现在可以让他光明正大睡床了,他去搞个行军床过来。
阮音看着行军床的长度和宽度,再看看顾斯墨的体格,就感觉会睡着不舒服。
得到阮音同意后,顾斯墨动作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睡觉的床。
“要关灯吗?”
阮音拿着冰袋躺下敷着眼睛,轻声‘嗯’道。
经过顾斯墨一打岔,阮音也没有再哭的想法。
外婆的床是靠着窗户摆放的,阮音盯着头顶上借着窗户缝隙受微风摆动起来的蓝色碎花窗帘,外面的天空有月光照耀没有那么的黑,安静的村庄时不时传来狗叫声。
这样的景象好像和多年前的场景重合。
“我刚跟着外婆来的时候,是跟着外婆一起睡的,不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是外婆怕我做噩梦。”阮音缓缓地说,“第一天我拒绝了外婆,我感觉我挺大人了,可以自己独立睡觉。”
阮音也不管顾斯墨睡了没有,只是这会儿产生了倾诉欲。
“但被外婆说对了,那天晚上我真的做噩梦了,梦到了爸爸妈妈的血肉模糊的脸庞,梦到了自己无助地站在灵堂前。”
顾斯墨脑海中浮现出瘦弱的小姑娘面对‘豺狼虎豹’的场景,心疼地说:“音音,不要再说了。”
阮音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第二天外婆看出来我没有睡好,便把我带到了她房间。那个时候外婆的房间也在这个方位,躺在床上便可以看到这个蓝色碎花窗帘。”
“我睁着眼睛不敢入睡,就一直盯着这个窗帘,飘啊飘,外婆在我耳边缓缓地讲故事。外婆不识几个大字,那些故事都是她白天捧着我爸妈买的童话绘本找人叙述一遍,她记下来的。”
“其实那些故事我都听腻了,但我依旧装作第一次听一样捧场地应和着。我以为我会睡不着,没想到那天晚上我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后来我跟着外婆睡了很久,直到上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