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双儿跪在地上,紧紧抓着季星燃的衣角,给她磕头。
星燃姐姐,我求求你,我会很有用处的,求求你
季星燃脸色怪怪的。
不是不能买人。
爹娘跟她早就商量好了,去了荆石道,穷山恶水的,得有自己的势力。
但是一定不能沾惹麻烦。
季星燃低头看着季双儿,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依靠别人?
啊?
季双儿茫然抬头,不太明白季星燃在说什么。
季星燃说:我不是第一次救你了,你也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本事换取物资跟助力。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只能依靠别人,不能靠自己?
季星燃不需要别人给她当牛做马。
真当牛马很好养吗?
养头牛还得给放牧,养匹马还要补夜草呢。
季双儿这时才终于明白过来季星燃在说什么,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她有些恍惚。
是啊,早在之前的时候季星燃就提醒过她,流放的队伍风吹日晒雨淋,缺衣少食疲惫不堪,生病的、虚弱的,多了去了。
她不是还靠草药换到了野鸡吗?
季双儿呢喃道:我我以为我害死了我弟弟
季星燃能理解这种感受,但是并不想跟季双儿感同身受。
你的这句话,就是我不能带着你的理由。
季双儿仰头:为什么?
季星燃说:今天是你弟弟,我可以猜想,或许你奶奶死的时候你会没有这么深的愧疚,那你爹呢?你娘呢?你另一个弟弟呢?
我带着你,对我而言,一口饭就要换你一件活儿。
但你背后张着那么多张嘴,你就睁眼看看除了你弟弟,你爹你娘你奶奶,哪一个不能干活找口粮?
命根子一样的男孙都能被送走,你真当他们叫你委身于人是为了惩罚你,而不是他们从头到尾都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吗?
季星燃毫不客气地当着季双儿一家人的面,把他们的龌龊心思都给揭露了。
季显荣脸色阴沉着不说话,季杨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止了嚎叫,紧紧抱着仅剩的一个儿子,面色麻木。
唯独孙老太,不停跳脚,可惜双手跟下巴都脱臼了,只能像个风车一样横着甩膀子。
季双儿看着这一家人,渐渐明白过来。
她的眼泪止住了,布满血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我明白了。
谢谢你,星燃姐姐。
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不会让这群吃人的人如意的!
季双儿站了起来,把他们家火堆旁边的野鸡给拎了起来。
面对孙老太的怨愤,季双儿冷漠道:这是我换来的。
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自从弟弟死后她就没有再被允许吃过东西了。
现在想想,她弄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被允许才能吃?
她现在要自己生存了,她必须吃东西。
吃她自己的东西。
季双儿拎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走到了另外一棵树下。
她没有用原来的火堆引火,而是随便找了一家人:我有野葱头,跟你们换柴火。
那家人惊惧地盯着满脸是血的季双儿,下意识点了点头:你拿吧。
季双儿此时才露出一丝微笑来。
原来,这件事这么简单吗?
谢谢。她说。
季星燃默默看着季双儿升起了火堆,然后把野鸡烤上了,野鸡甚至没熟,但只要有一块能吃了,都被季双儿给撕了下来,恶狠狠地往嘴里塞。
季星燃看着她这样,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她准备回去了,但是临了,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问季双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被孙老太划的?
季双儿的目光波澜不惊:我自己弄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