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柏看着儿子的睡颜，只想时间在这一刻停留。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剐蹭着儿子白嫩的脸蛋，最后没忍住，又附身亲吻他的额头。
这是他儿子。
这种亲手碰触的感觉跟只看着照片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这是一种终于有了实质感的满足。
秦晚晚看着儿子缩在丈夫的怀里，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女儿，这一刻的圆满总算是填补了她这五年心头的缺憾。
忽而，陆少柏手伸了过来，将妻女一起搂在了怀里。
他道：“睡吧，睡吧，今夜我守着你们。”
秦晚晚伸手握着他的，哪里舍得睡，就看着他。
陆少柏摸索着她的手，两人都没在说话，只享受这一刻的全家团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晚晚到底是扛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陆西北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一副想醒来但是又不想醒来的纠结样。
陆少柏虽然没照顾过他，但感觉他应该是想去厕所。
这么晚了，外面应该也没有人。
“是不是要上厕所。”他轻声问。
处在半梦半醒中的陆西北哼唧了一声回应：“尿尿。”
陆少柏看着他那样，单手将他抱起来开门出去了。
这几天太累了，全程陆西北都没醒。
就听到耳边有人说尿吧。
他也没敢尿，怕尿床。
直到耳边传来吹哨的声音，陆西北在他怀里扭捏了两下，终于忍不住的尿了。
陆少柏将儿子抱回房间，放在妻子身边，陆西北闻到妈妈的味道，顺势就滚了过去贴着妈妈继续深睡。
陆少柏看着好笑，将儿子从秦晚晚身边拉出来，天气热，小孩火气旺，别给妻子热醒了。
这么些年，她也很不容易。
陆西北不满的伸了伸脚，歪七扭八的继续睡。
陆少柏拿着报纸给他们扇风。
虽然有电风扇，但四个人都挤在一张床上，也都不能照顾到。
他就这么给他们扇风，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哪一个都是看一眼就少一眼。
隐约听到外面的钟声响起，敲了五下。
五点了，时间真快。
他得走了。
心里知道要走了但还是舍得不，又坐了十来分钟，这才附身亲了两个孩子，最后在秦晚晚嘴角吻了吻，而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压在了秦晚晚的文件上。
他打开门，又看了一眼睡在那的三个人，关上门。
他去了隔壁，轻轻敲了一下门。
不多大会儿，陈怀忠就开了门。
陆少柏闪身进去关上门问：“您没睡？”
“年纪大了，觉少。你这是要走了？”陈怀忠问他。
陆少柏嗯了一声：“六点出发，过江，再从那边走。”
“什么时候再回来？”
“最快的话明天年底就能回来了。”
陈怀忠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但不管你做什么，你要想想你身后的这一大家子。”陈怀忠说是不知道他干什么，但所少也猜到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得在，你在，才是家，小晚以后才有依靠，孩子们才有爸爸。”
陆少柏点头：“我知道，您放心，我惜命。”
他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又怎么敢在轻易的把这条命交出去呢。
陈怀忠伸手帮他整理了下衣服：“走吧，走吧，外公还能帮你守着家。”
“谢谢您。”陆少柏握着陈怀忠的手，他的手已经苍老的只剩下一层皮裹着了。
“走吧。”陈怀忠低声道。
陆少柏抱住他：“您多照顾好自己，身体不舒服就跟小晚说，不要不舍得花钱，我在外面也挣了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