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中央医院。
古雅人无奈地应付着医生的例行询问。
“古警部,今天感觉怎么样?”
“三澄医生,我说过了,我感觉很棒,一顿能吃两份牛肉,精力充沛得很。我真的没事了,可以出院了。”
小个子的女医生低头记录着什么,头也不抬地答道。
“油腻的食物会影响你的恢复,而且吃太多会损伤肠胃。另外,能不能出院是医生判断的,不是古警部你说了算的。”
“那美丽的三澄医生,能请您倾听一下病人的真实感受吗?”
“古警部,我也需要说明,你或许在破案上很有权威,但在医院,还是听医生的比较好。”
“我说,美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怨念,我都昏迷了一晚上……”
女医生把夹子一合,抬起头,口罩遮挡住了容颜,只露出灵动的双眼,从眉眼依稀能看出清丽的姿容。
“在医院我还是希望您能称呼我为三澄医生……好吧,病人的自述也是必要的环节,姑且听听看你的想法吧。”
古雅人哑然。
他和三澄美琴医生算是老熟人了。
这份了解是双向的,对方显然也明白如何堵住他的嘴。
酝酿的情绪被打断,古雅人一时卡了壳。
卖惨行不通,古雅人果断换套路,主动承认错误。
“那个,我承认我这次是冒了一点险……”
“一点险?”
古雅人苦笑。
三澄美琴认真的性格很让他欣赏,但某些时候的较真也很让人无奈,比如眼下——
偏偏这份很认真很认真的关心,又让古雅人生不起脾气来。
因为三澄美琴,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地、认真地表露想法的人。
有话直说。
“其实你们看着很夸张,我真的是考虑过后路的。”
“后路就是从二十多米高的桥上跳河?”
“我计算过时间的……”
“计算?你知道会有爆炸?”
“呃,其实是犯人的炸弹……”
“不要试图骗我,阿古,我不擅长侦探的事,但我不傻。”
三澄美琴目光灼灼地盯着古雅人,让他准备好的腹稿都说不出来了。
古雅人长叹一口气。
“唉,真的是犯人的炸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古雅人在三澄美琴凛然的气场下,老老实实吐露真相。
“只不过是另外一个犯人早就安好的炸弹,被我拆掉了引爆装置,我也没想过炸弹会突然爆炸。”
古雅人后怕的表情做的相当逼真,但三澄美琴深知这个男人的演技,一点儿也不信。
相反,三澄美琴内心更相信是这个病床上乱来的家伙,故意用其他犯人的炸弹把连续爆炸犯炸死。
但这话,不能说。
因为,任何犯人的定罪量刑都应该依据法律,经过裁判所的审判,最终确定。
古雅人身为警察不该也不能裹挟私仇报复。
可,复仇,本就是亘古流传的“原始正义”。
三澄美琴也听说过那个被炸死的爆炸犯,曾经残忍地炸死多名优秀的警察,无论和古雅人的情谊还是潜意识,她都替古雅人感到快意。
但三澄医生内心的正义感,又让她陷入深深的矛盾,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三澄医生悄悄瞄了一眼旁边兴奋得像是看到偶像的小护士。
(我不是支持这个混蛋乱来,只不过是为了帮他圆回来,找个能够被大众接受的理由。阿古是警察,不能被人发现这个出格的私自复仇。)
小小吸口气,努力保持平静。
三澄医生开口道:“你不知道炸弹会爆炸怎么计算时间?”
古雅人嘴角偷偷翘起,很快恢复成抱头懊恼的样子。
他知道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