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站一过,四周景色从草丛过渡到商业街,车直接开进了城市中心,一路上看不到任何行人,只有洒在地上的橙色做伴,宛如一座被夕阳蒸发掉的死城。
就跟正常的公交一样,四十四号线载着剩下的十三人,在沥青路的中央车道上稳稳向前行驶,不再像刚出发时那样跟滚油海似的。
前方,绿灯转红。车子抖了抖,在黄线前停下,司机直视前方,僵硬地拿起座位底下的茶壶抿了口浓茶,啊~那刺眼的光就像此刻车里四散的红色那般鲜艳。
一行玩家看着叫做阿宏的玩家像一摊腐烂的西红柿般瘫在地上,再看看那大块头正得心应手地把玩求生锤,都纷纷后退,身体一软,跌回自己的位子上。
刚才的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
闵弦乐虽然能感觉到来者不善,但也想不到这人会直接抽锤子抡人,并且动作丝毫不带犹豫。而阿宏在那一击下,分明已经死透了,可想而知这人有是多心狠果断,之前也肯定做过不少这档子事。明明游戏条件已经很苛刻,现在内部问题却更严峻。
原本下车位已经比总人数少,刚才再次浪费了一个站点,并且最糟糕的是,眼前这大块头根本就不是为了争夺下车位,而是取乐。这远比为了争夺下车位要糟,要是早点发现的话或许还能制止他……闵弦乐不禁咬牙抿唇。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周乐宁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也紧了紧,他的手插在口袋里,握着那枚玻璃片,一眨不眨地盯对方的动作。
“噫唔,你这是干了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剪了一头宝盖头的大婶,她性子很急,尖嗓问:“我们,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既然想下车的话就赶紧下去啊!!”
大块头顿时被这话惹笑了:“干什么?猜猜看我干什么呗。”
他脚尖踩着地上的手,熟练地转动手里的锤子,下一秒,直接对准宝盖头大婶的方向,像在调整合适的挥锤角度,脸上的坑洼也跟着嘴唇开合一抖一抖的,“哦,你意思是我浪费了刚才的下车机会是吧。”
看着那对准自己的锤尖,大婶顿时吓得惊恐万状,支支吾吾不敢再吱声,回了自己的座位。
大块头嗤笑着,收回手,踢了地上的人一脚:“放心,他只是个警告。我看看啊,现在这里还剩下十个新朋友,座位不正好有十三个么,大家都先找位坐坐吧,站着可累坏了。”他做出好一副招待客人的模样:“坐下这么简单的动作应该不用老子教你们吧。”
“不过要是不愿意,躺在那儿也行。”
原本被时髦男控制住的姑娘被随意地甩到座位上,她头发凌乱,颤抖着把自己缩在座位上。
时髦男拍了拍手,冷言“喂”了声:“不包括我们吧。”
“那当然,你们是一起走到这关的老朋友嘛,不过可得帮我看着这些新朋友。”大块头挑着两片肥厚的像腊肠的唇瓣,清清嗓子:“那新朋友们,不想做躺在那的一个,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做。”
哪怕再不情愿,看见那耀武扬威的锤子,所有人都只能按照他的意思落座。
焦急混着不安在空气里燃烧,车继续向前,朝着前方那突出的蓝色玻璃建筑驶去。
那建筑亮眼得很,一只巨大的麋鹿骨架子架在玻璃球的顶部,头骨看着车来的方向,似乎在告诉他们:再过几分钟就要到站咯,赶紧准备按铃下车吧,错过了这站就又有两个人要淘汰了。
闵弦乐收回目光,按耐住心中的焦虑。
他就坐在车的中后部,旁边坐着周乐宁,两人隔着个过道。前面坐着那个跟阿宏认识的姑娘,她缩成一团,没能从刚才那事里走出来,后面则坐着jk制服女生和她的哥哥。
jk制服女生小小地唤了声“哥”
“别怕,没事。”那哥哥回道。
闵弦乐微垂着头,看着前面的大块头。那大块头似乎很满意现状,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