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熟悉又陌生的路走向那间病房。病房里,窗帘紧闭,遮住了外面的艳阳。一名中年女人在床上安睡,那就是顾如曲的母亲,数条导联线从她的手处连接至旁边的心脏监护仪,周围还摆着些闵弦乐叫不上名的仪器。
此刻,病房里只有两人,顾如曲坐在病床边上,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
闵弦乐正想喊声曲哥,顾如曲却跟背后长眼睛似的,先出了声:“乐儿,你回来了。”
闵弦乐向后侧身,看了看身后的走廊,接着又探头看了看房间里面。
“只有我在,刘姨她辞了回老家。昨晚我妈情况稳定下来了,又想着阿姨和姨夫肯定很忙,所以也没有叫他们过来,只叫了你回来。”顾如曲扭头解释道,转而开玩笑说:“怎么?乐儿你都不想跟你哥我单独相处啊?”
“怎么会。”闵弦乐坐到顾如曲旁边,从背包里拿出袋鲜葡萄放在一边:“我带了些水果,听医生说葡萄对心脏好,还挺甜的,阿姨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就暑假那会儿你记不记得,那会儿挺好的,包括前些年,可以四处走动。”顾如曲看着床上的女人,抬了抬他的金丝边眼镜,镜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的双眸:“上两周开始情况就不太好,复发又入了院,不过昨晚情况算是稳定下来,没事了。可能也是跟游戏作用有点关系吧,天平肯定是不愿意一次到位的。”
“哥……”
“这也没办法,自从那会儿开始,我妈的身体就时好时坏。”他神色疲惫的扶着额头,好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什么,慌张开口:“不,乐儿,我的意思是……”
顾如曲眉头分明是皱着的,他弓着背,很不容易才对着闵弦乐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知道的,你是和我从小到大都一起的最重要的亲人,我刚才不是在怪你,我疼你都来不及。”
闵弦乐垂眸,眨了眨眼皮,缓缓地“嗯”了一声:“我知道的,曲哥,对不起。”他一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心里愧疚,便抬手轻轻拍了拍顾如曲的肩膀。
没想到下一刻,顾如曲往他身上一倒,抱住了他。
闵弦乐背部僵了僵:“!”
顾如曲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前,有力的手如锁铐般紧紧掐着他的肩膀,让他生疼。
这下闵弦乐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手停在半空放哪儿都不是。
被人这么抱着多少有些不适,可于情于理,他当然不能推开自己心情低落的表哥,大约过了十几秒,闵弦乐视线落到了旁边的水果袋上。
他找到了理由,便开口说:“我,我去洗些水果。”他不可察觉地挣脱开顾如曲站起来。
“等等,乐儿。”顾如曲叫住了他:“哥有件事想问你,昨天聊天的那个。”
闵弦乐有些奇怪,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
“昨天那个室友,是你喜欢的那个吧。”顾如曲说:“你们是在一起了?”
闵弦乐闻言一噎。
顾如曲见他这副怔愣羞赧模样,也没继续问,而是转了个话题说:“算了,你哥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东西先放这儿吧。”他指了指闵弦乐肩上背包,道:“扛着这些,又拿着手机去洗水果,怪不方便的。”
闵弦乐闻言,觉得有道理,顺手便把东西都放好在旁边的小木桌上。
冰凉的水滑过掌心,闵弦乐仔细搓揉着那颗颗葡萄,心绪却不在葡萄上。看起来现在顾母的状态还好,他打算在这里帮着顾如曲照看一两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再回去。
他甩甩手中的水,捧着葡萄往回走。
走廊里安静地可怕,没有窗的走廊只有冷光做伴。明明正是中午,又是在医院里,可这会儿走廊倒是没什么人,这种熟悉的感觉,跟天平到来有些相似,闵弦乐看了眼四周,也看了可自己的手腕,却并没有发现天平存在或者游戏开始的迹象。
或许只是因为病人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