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铝扣板砸向地面,跟放炮仗似得砰砰作响,被扯断的裸露的电线闪着金色电花,这一切,仿佛都在为此刻的到来庆祝。
找到了,就是这儿,适合成为母体的人就在前面。
低沉而嘶哑地呜叫从被血菌撑破的喉咙里挤出,它站在十三楼的门口,身上的菌伞忍不住兴奋地一收一缩,吸取空气中的气味分子,而它的背部,因为难以承受那不断增大的重量,被压得向前弯折。
那香甜新鲜的气味,就是从不远处那个人身上散发来的……
研究员的尸体僵硬地转了转脑袋,如果它的舌头还在,或许它会舔舔嘴唇。
被血菌所替代的眼睛如同苍蝇的复眼,那一个个小小的画面中,那名适合成为母体的人正倚坐在这条走廊的拐角边上。
他身上披着一块长长的白纱,安安静静地倚坐着,正在发抖呢。每一下沉重的喘息,好像都是为了呼唤自己的到来。
啊~看起来虚弱又美味,一定,一定很适合用来繁殖吧。
被损坏的脑干无法做出更多的思考,巨大的血菌凭着它生存繁衍的本能,寻找温床,但吃下去的残存的人类的记忆却让它有了概念与执意。
刚才吃掉的那个叫铃兰的姑娘,她所残存的记忆告诉它,这种披着白纱穿着白裙的人或许可以叫做新娘。这样的话,那怎么可以辜负他呢,必须得立刻抓住他,刺穿他的皮肤,让他受种啊!
先吸走五分之一左右的血,再用剩下的血作为孢子们的养料。血菌下达指令,尸体踉跄地往前走。
越是接近那人,它越是兴奋,大约还有几米远,它按捺不住冲动,直接扑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原本垂着脑袋看似疲惫地睡着了的人,突然手一扬,整个人带着白纱灵活起身,白纱随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
只见他微微扬起那苍白的唇,隐在白纱后。
这突然起来的动作让它一顿。
疾风快的一瞬又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被扬起的白纱,在白炽灯下缓缓飘落,而白纱的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气味陌生的人影。
他近在咫尺,那双藏在碎发投下的阴影里的眸子,如箭般凌厉,在白纱落下的那刻,好像散发着危险的光,那一瞬间让它产生自己是猎物的错觉。
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还有另外的活物!血菌的菌丝控制着尸体的手,迅速抓向白纱,不料,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大力挡开。
……
要的就是趁其不备。借着白纱吸引了它的注意力,还有白纱带来的一瞬间的死角,周乐宁左手挥动铁管,挡开对面伸过来的爪子,右手把驱魔符咒往尸体脑门上一贴。
啪!
“放心,这是用来解放你的。”周乐宁低声一句。
符咒在贴上去的一瞬,上面的文字散发出温暖的红色光芒。
“噶啊啊啊啊啊啊!”尸体后退几步,一边疯狂地嘶叫,一边胡乱挥爪,浑身的血菌也跟着上下耸动。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让母体跑了!!这具身体马上就不行了,很快就控制不住了,但只要抓到母体,慢慢来总有机会的,得先把他们困在这层,必须先困住他们!
菌体背部的血珠一一爆裂,如曼德拉草般尖锐的嘶叫从无数黑洞中挤出,回荡在走廊上震耳欲聋。
周乐宁和闵弦乐捂着耳朵,警惕地看着眼前发疯怪叫的尸体。
啪嗒!
啪嗒!
啪嗒!
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又一个血手印凭空出现在墙上,好像有看不见的怨鬼正在向他们袭来。
研究所的结构在灵异力量的作用下极速变化,养殖室的门的位置不知何时开始竟然消失了,而另一边则多出了几扇门,变成了十二楼的培育室,那些原本滞留在培育室的浮尸嗅到活人的味道,挤着要出来。
从楼梯间的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