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大厅阶梯正对着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油画。
金棕色的画框上雕着狼形与人形两种花纹,有点像是古文明壁画中会出现的那种象形图。画中,一个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狼的少年跪着,他双手垂在地上,虔诚地摊开了手心,宛如一只等待神明享用的羔羊。画框的边缘画着一根权杖,准确的说像是有一个镜头外的人举着权杖,而那权杖延伸进了画面里。那权杖抵着少年的头顶,散发出诡异的红光。
“嗨。”站在画前的楚叶看见正从楼上走下来的闵弦乐和周乐宁,打了声招呼。
周乐宁和闵弦乐本来在聊着悄悄话,两人凑的很近,听到楚叶的声音,他们停下了脚步。
“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们咬耳朵了?”
咬…咬耳朵,咳咳。闵弦乐听到这三个字,差点呛到自己,耳根染上一片粉。
“你们还换了衣服啊。”楚叶一脸笑意盎然,他靠着油画画框边,轻轻吐出几个字:“真好。”
和上去时不同,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在各自房间里登录了自己身份。闵弦乐无声地观察着眼前的楚叶。楚叶的表情看上去很平常,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身份,正因为所有人都是在房间里看身份牌的,所以他们无法像在桌游里那样通过神色与动作获取场外信息。
周乐宁问道:“你的同伴呢?”
“你说司焱?司焱他还在楼上,等会儿下来。”楚叶说着,在提到司焱这个名字时,温柔地弯了弯眼角。他侧身,抚摸着画框:“感觉这画还挺有品位的。”
闵弦乐闻言,也顺着打量起来。
画中的少年身后有几座远山,月落星沉,四周蒙上一层拂晓来临前的白雾。少年偏着头,眼神忧郁地盯着一个方向,看起来有点像是在盯着画外的观客,但仔细一瞧,又会发现他的焦点并没有落在近处,而是落在遥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闵弦乐扭头,看向了阶梯下。
铺在楼梯上的红色地毯如章鱼的触角,延伸至圆桌底下,又四散至各个方向。
不少人都已经抵达了大厅,在圆桌边聚集的几人,此时此刻正在争论着什么。
……
圆桌周围聚集了七个人,除了闵弦乐周乐宁两人,楚叶司焱两人以及石阡,其他人都到齐了。他们有些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有些则在周围踱步。
五号的田酒酒拘谨地坐在位置上,双手不安地在衣侧揉捏。她张了好几次嘴,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儿她才挤出声细如蚊呐的一句话:“但是,我们真的要杀人吗?”
“等等,什么叫我们真的要杀人吗?”倚着十三号位椅背的辛皓磊原本正摆弄着无名指上的钻戒,闻言,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冒出一句:“小姑娘你这个问法还挺奇怪的。”
“啊?什么?”田酒酒一时没整明白辛皓磊的意思,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她焦急得近乎要哭了:“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玩家之间真的要杀人吗?我不是狼人,我只是感到害怕,真的,我不是狼人,我是最普通的身份。”
“如果不是爆狼,那我好心提醒你,小姑娘,注意你的说辞。”辛皓磊神色冷酷,点点自己的太阳穴:“用这儿说话。”
夹在中间的佑修文尴尬地哈哈两声,做了个双方冷静的手势,他看着田酒酒,安慰道:“没事,酒酒,我们大家都很不安,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我相信你不是狼人。”
“嗯嗯。”田酒酒吸了吸鼻子。
“别哭哭唧唧扭扭捏捏了。”坐在六号位的梁明扬翘着腿,脚跟踩在在圆桌上,发话到:“我说,大家应该都看过自己的身份牌了吧,既然到场了,大家各自都是什么身份,不如先报一下吧?”
秋冬雪瞥了眼梁明炀的方向,说:“你能把你的脚放下去吗,脏死了。”
“是挺脏的。”辛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