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依然飘着。
在闵弦乐的带路和乔欣怡的沟通下,他们终于找到了B组的两个组员。
张毅然的脚踝肿了一片,光着脚咧着嘴嘶嘶叫着。
周乐宁看了下他情况:“脚还能动吗?骨头怎么样?”
张毅然:“骨头莫嘚事,就是扭肿了又劈了叉,怀疑裤子都快撕开咯。”
周乐宁蹲了下来:“把他托倒我背上。”
“好。”
闵弦乐和林霄一起合力,把张毅然给架了起来。
张毅然挠着他的寸头有些不好意思。
张毅然的块头比这里所有人都壮,能背着他走一路的也只有周乐宁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多,整个三汇村都陷入夜色。古村的路鲜有路灯,泥泞小路不好走,一行人开了手机自带的电筒,为周乐宁照路。
雨中的泥地总是会冒出各种小生物,吓得小鸢和王轩子尖叫连连。
等他们赶到交汇河时,果不其然,河滩已经被淹没了,只露出了一些碎石块尖。夜色蒙蔽双眼,看不清河水的深度,可细雨和微光使得它波光粼粼,倒是可以感觉到有多急。
小鸢弱弱地说:“沿着边是不是还能走啊,好像不是很深?”
“太危险了,他也要尽快安置下来。”周乐宁背着张毅然,道:“我们往村口走,看能不能找到借宿地。”
林霄:“嗯,村口人比较多。”
乔欣怡担忧道:“我们组是调研古屋格局的,今天调研见到的房屋都比较小,也大部分是独居老人,不一定有地方可以借宿?”
彭丝丝:“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王轩子:“那…要么住废屋?靠,手机快没电了得省点用。”
小鸢看了眼周围的黑不拉几的屋子:“噫——不不不!”
闵弦乐没什么好的意见,他今天调研的方向基本上没见着人,就默默地跟在周乐宁后面。
白天的三汇村已经人烟稀少,更别提夜晚的三汇村,仿佛彻底了没了人类的踪迹。三汇村偌大,但至今仍然留在村里的不过百人,多数是留守的老人,几百栋房屋□□成空置荒废,夜晚亮灯的房屋如同即将熄灭的香烟火,只有星星点点。
晚上八点多,对于这儿多数老人来说已经是睡觉的点了。好在还有屋子亮趟。周乐宁说明情况和来意后,老奶奶很慷慨的同意让他们住宿一晚,还一直囔囔不收他们的住宿费。
老奶奶背着她的小孙子,把他们迎到楼上:“我这儿剩的房间不多,比较小,这儿有些床铺床单,不过估计睡不了那么多人,这楼下还有个空大堂,也有椅子坐垫,可那儿晚上有点冷。你们啊,看看怎么安排,将就一下。”
“行,谢谢您。”
老奶奶:“待会儿我拿些干饼上来给你们顶顶肚子,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吃的,对,还有些柑橘,可是我们村的特产。”
众人道谢,老奶奶背着的小孙子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手。
闵弦乐忽然想起过郭木已塞进他包里的零食,他从包里拿出几块小奶糖递给了老奶奶。
见老奶奶下了楼,几人分配房间。
这里只有两间房,空间窄小不过四平米。墙纸小电灯的电线用胶纸固定在天花板,暗黄色的光闪动,不过这对于他们专业的学生来说反而别有滋味,是好素材。王轩子本来还带了单反相机过来,也趁机把这么有复古味的地方给拍了几张照。
房间的木板床只有一张,还有几张床被可以打地铺。周乐宁先把伤员张毅然给安置好,安排王轩子照顾他,又给两个组的四个女生给安排妥当。作为班委学委,总是要自觉留到最后的。
房间里的几人光是坐下就已经没什么空间了,不过好歹安全温暖,现在两个房间里还剩下一小块空间,可以再挤一个人睡,只剩下闵弦乐,周乐宁还有林霄,他们中两个人得去睡屋堂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