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游离的目光此刻尽数戳在纳尔逊的身上,被这群掌握了绝大多数话语权的巫师盯着,他甚至感受到一种难以抵抗的压力,但这些对于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纳尔逊借着锁链松开的空隙在生铁座椅上挺直了脊背,将目光回敬回去。
“我必须提醒你,威尔特宁先生,你有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与态度,”坐在纳尔逊对面的康斯坦丝轻叹一声,目光始终没有从他的脸上挪开,“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掌握着各自的枷锁,这些枷锁原本是为了避免格林德沃第二次出逃准备的,如果你没有说服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你之后的人生就会背负着这些束缚在这里度过了,相信我,哪怕你在你们英国的阿兹卡班待过,也绝对不想被囚禁在这张椅子上。”
“我明白,女士。”纳尔逊点点头,抬起脖子,郎声说道,“各位受人尊敬的女士、先生们,在此之前,我想要问你们一个问题。”
纳尔逊稍稍停顿了片刻,见没有人对他的提问提出反对,便靠在冰凉的椅背上,沉声说道:“我统计了从一七零零年到一九零零年两百年间欧洲国家每年新生巫师的数量,各位大人有兴趣了解吗?”
“这和我之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那位提问的老男巫反问道。
“有,而且关系很大。”
“我知道,”康斯坦丝盯着纳尔逊的眼睛,仿佛要从这抹蓝色中看出什么更深的东西,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作为布斯巴顿的校长,我可以告诉你,每年进入布斯巴顿的新生数量和两百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略有起伏。”
“我也提醒一件和你有关的事情,哪怕巫师新生儿的数量有所减少,其根源也是因为诸如第二塞勒姆之类的反巫师组织,”那名戴着细高帽的巫师极其活跃,迫不及待地接过了康斯坦丝的话茬,“所以你不要妄想用什么巫师人口凋敝之类的理由为自己践踏保密法尊严的行为开脱。”
“感谢您的提醒,先生,”纳尔逊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了康斯坦丝,“女士,请问您有调查过新生巫师的血统比例吗?”
“什么比例?”
“一七零零年时欧洲大陆的巫师新生儿中,纯血巫师、混血巫师和麻瓜出身巫师的比例几乎相等,大致是一比一比一,如果您想要了解更详细的数字,可以联系那名叫做斯嘉丽的女巫,”纳尔逊轻声说道,“到一八零零年,纯血巫师在所有巫师新生儿中所占的比例只剩下了一成半,麻瓜出身巫师提高到了四成,而剩下的,则都是混血巫师。”
“你想要表达什么?”
“至于离我们更近的一九零零年,纯血巫师的比例已经不足一成,这还是在我不考虑这部分巫师血统的前提下得到的数据,混血巫师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几乎各占了一半,在最近的四十余年,麻瓜出身的巫师占比仍在不断上升,”纳尔逊的论述并没有被打断,他继续说道,“从两千年前到十七世纪,巫师中的人口比例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就是最近的两百余年,人口结构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女士们、先生们,从一六八九年《国际保密法》订立开始,每十年违反保密法的案件几乎是成倍增多,”
“你在说些什么?”
那名细高帽男巫不耐烦地呵斥道,但他身边的敦实男巫却再次挥手打断了他,望向纳尔逊的目光充满了好奇:“你只是提出了一个现象,威廉姆斯先生,我不认为这可以为你的严重违法行为背书。”
“我明白,先生,”纳尔逊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其实一开始的人口问题也不能简单地按照数量评判,我们更应该注意到的是巫师在全球人口中所占据的比例,就拿欧洲来说,从十八世纪初到二十世纪初的两百年间,麻瓜的人口从一亿增加到了四亿,足足翻了四倍,先生,您或许可以算算,巫师那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百分比如今又被稀释成了多少呢?”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担忧巫师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