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花纹。
“你看,鱼咬钩了。”
纳尔逊并没回应乔昆达的话,只是指了指鱼线,平静地说道,鱼线猛地颤抖起来,又很快绷直,卡在冰洞的边缘由它自己磨出的凹槽中动弹不得。
“是条大鱼呢,”纳尔逊的语气充满惊喜,可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喜色,或许是因为老猎人见惯了大风大浪,他有条不紊地将鱼竿插在脚下,一边说道,“它很有力道,但是逃跑的方向却选错了,盲目地往湖中央跑只会让鱼钩越陷越深,相反,如果它往我脚下跑,鱼线不但不会收那么紧,我还会因为不敢敲碎脚下的冰层而不得不剪短鱼线。”
“鱼怎么会打败猎人呢?”乔昆达反问道。
“那可不一定,如果是一条可怜的小鱼,我搞不好还会放她一条生路。”
“但是世界上有很多连最老练的猎人都拿它无能为力的神奇生物,您难道不感兴趣吗?”乔昆达仍没有放弃劝服纳尔逊,她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怀着一种怎样的情感了——感恩?移情?甚至是某种荒诞的爱?这一切都令她的思绪变得犹如杂乱的渔网一般,停止了思考。
她的眼前甚至突然出现了一段清晰无比的画面——背对着她钓鱼的纳尔逊缓缓地转过头,摘下斗笠,露出了塞克斯博士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他缓缓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呢喃道:“乔乔,真是个乖孩子,你成功了,我回来了……”
“魔力反应,第三股魔力反应,快记下来……快记下来!”
树林中,女巫按下桌上的窥镜,喊起了正在打盹的同伴,“我们找到了!”
……
就在乔昆达的思维陷入停滞时,另一处同样纯白的世界中,纳尔逊站在乔昆达迷茫灵魂的身后,注视着那个趴在她背上,漂浮在空中,一只手紧紧抱着一颗头颅,一只手紧紧扼住乔昆达喉咙的男人。
“你终于露出了马脚,塞克斯博士。”
纳尔逊的手按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浓烈的白雾正在他的背后饥渴地翻涌着。
但是这个“塞克斯博士”并没有回应他,甚至连被纳尔逊触碰到的反应都不存在,他并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反倒像一段反复播放的黑白电影。
纳尔逊收回手掌,用一根沾满迷失雾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塞克斯博士的衣角,他的手指在迷失雾的牵引下竟然毫无阻碍地尽根没入,塞克斯博士被接触到的身体竟然像亡者的记忆一般,被迷失雾轻而易举地溶解了!
“是……记忆吗?”
纳尔逊收回手指,塞克斯博士身上的破洞,与常见的乳白色烟雾状记忆不同,他的身体内部是一幅幅闪现的画面、一句句自传般的句子,甚至传出了令纳尔逊感到身临其境的声音。
他叹息一声,顿时明白了塞克斯博士在没有灵魂的情况下“复活”亡妻的依仗了,抛开立场与蜷翼魔事件始作俑者的身份不谈,纳尔逊不由得对他的智慧升起了浓浓的敬意。
“你根本不懂灵魂的本质。”
纳尔逊如同走马灯一般迅速通过破洞观看完了塞克斯博士的一生,得益于那一千多灵魂的馈赠,也得益于他对感受他人记忆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在第二塞勒姆甚至积累了丰富的确定“旁观者”定位的经验,这令他不再会像之前一样容易沉浸在别人的生命中,他很快挣脱出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塞克斯博士因其所掌握的不完全信息而为“塞克斯还原”带来的最大漏洞,“所以你选择以记忆作为载体复活,只要一个人拥有另一个人完整的记忆,那么他就拥有相同的经历、相同的知识与相同的意志,记忆的主人就相当于得到了永生——可这是错的,你只能获得一个扭曲的或者虚假的灵魂,它脆弱不堪,一戳就破。”
塞克斯博士无法对外界给出任何反馈,他只是不住地在乔昆达耳边低语着。
“你的记忆藏在你的亲生女儿乔昆达·塞克斯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