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几句善后事宜,然后亲自抱着江白昼往回走,走到一半,人就撑不住了,一直昏迷到现在。
江白昼也昏迷着,但和龙荧的情况不太一样。
龙荧是病倒了,找郎中来看过,开了几味药,每日给他喂药,倒也吃得下去。江白昼却不是。
江白昼似乎……死了。
讲起这件事,姬云婵不得不加上“似乎”,她已哭过几回,说给龙荧听的时候,伤心更胜往常,委婉道:“昼哥哥没有呼吸,心口不跳,也不进水饭,只静静地躺着,已经没有活人气了……”
龙荧听了却不信:“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不用吃饭。”
正是午后,太阳高悬,洪水林漏进许多光,暗河无声地流淌,似乎比以前清澈了许多。
但龙荧没有心思留意周围的一切,他径直走到江白昼的住处,用力推开门。
短短二十日,眼前熟悉的摆设仿佛蒙上了一层名为时光的尘土,门板掀起的微风惊动它们,灰尘呛入口鼻,龙荧眼眶一酸,竟不敢再往前走了。
他已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失去得不能再失去,原来还会惧怕。
“你们先回去吧。”龙荧转身对身后的三人说,“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
姬云婵还欲开口,龙心拉住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多说。
三人一起离开,龙荧关上房门,脚步轻轻地往前走。
床帘紧闭着,那一张薄薄的布帘,曾经遮掩过他和江白昼彻夜交缠的身躯,如今再掀开,里面有什么?
是否会有一张笑脸?江白昼坐在床边朝他勾勾手指,笑说一句:“小荧,我串通好她们,故意吓你的。”
会吗?
“……”
龙荧鼓足勇气,掀开了那张帘。
床上玉人面色如水,青丝披散,静静地沉睡着。
他依旧完美无暇,和从前没有任何不同。龙荧痴痴地望着,伸手去抚他的脸。
“昼哥哥。”龙荧几乎要微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
可江白昼的皮肤是凉的,没有一丝热气。
龙荧呆愣住,触摸他侧脸的手指微微一颤,受到了巨大惊吓似的,不敢动了。
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江白昼毫无生机的脸。
盯了片刻,强自撑起的勇气与信心重回四肢百骸,龙荧忍不住俯身去吻。
嘴唇也是凉的,紧紧闭合,不会回应。
龙荧终于再也撑不住,发疯般用力抱住了他。
这股疯劲儿是最后一把火,至此龙荧心血熬干,真真切切的再也活不下去了。
也好。他心想,就到此为止吧。
他们一起消失在这天地间,结束短暂的一生,若还没爱够,来世有缘再会。
下定决心后,龙荧伸手去腰间摸索,寻找平时习惯藏在那儿的匕首,却没摸到。
他略感茫然,抬头四下望了望,屋内似乎也没有利器,只有铜镜前放着一把象牙篦。
篦子齿密且尖,龙荧一把掰成两半,回到床边,先给江白昼梳了几下长发,然后用尖锐的篦齿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流出来,经由虎口流遍五指,滴落到江白昼的白衣上,洁白染上一点红,触目惊心。
龙荧却感到解脱。
终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神思恍惚,用流满鲜血的左手去抚摸江白昼美丽的脸庞,依依不舍,爱恋非常。
忽然,无名指刺痛了一下。
龙荧起初没有感觉到,他太痛了,心口的痛盖过了一切。直到有一抹亮光从指间迸发,继而手指一轻,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碎裂了,碎成数万个光点,晶尘般漂浮旋转,仿佛有灵,尽数钻进江白昼的身体。
这是……护身戒碎了?
江白昼新做的五行戒在他归还地脉之力时就已经碎了个干净,护身戒竟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