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正听戏听得起劲，白阮一直在那里吵吵，让她听个戏都听不好。
于是语气更加恶劣，“你要买就掏钱，不买就走。反正我的衣服不能试！”
嘿，这老板娘什么态度！
连司正凯听到这句话都蹙起了眉头。
白阮正想走过去跟老板娘理论一番，就在这时，一对母女走了进来。
母亲大约四十多岁，穿着做工高档的旗袍，身上穿金戴银。
手臂上还挎着一个大皮包，看起来是外国大牌。
女儿二十岁左右，也是打扮精致，身上的裙子一看就价格不菲。
这对母女一进来，服装店老板娘就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迎了过去。
“呦姐姐，来看衣服呀？是给你看，还是给你妹妹看呀？”
店主径直从白阮身边走了过去，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白阮也被她的突然变脸惊到，目光震惊地跟着她来到那对母女身上。
年长的妇女捂了捂嘴，笑得十分做作，“这是我女儿啦，不是我妹妹。”
店主做出一副极其夸张的惊讶表情，谄媚道：
“老天爷呀，您女儿都这么大啦！我还以为她是你妹妹呢。您真是太年轻啦！”
白阮听到这些话简直惊掉大牙。
虽然她知道这些是推销员的专业话术，但是从这个老板娘嘴里说出来，白阮还是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侮辱。
可这话对那年长妇女特别受用，嘴角的弧度掩都掩不住。
“嘿嘿你太夸张了啦。是这样，我女儿刚大学毕业找了份工作，下个礼拜就要上班了。
我想给她看一件上班可以穿的衣服。你们店里有什么合适的，给我推荐推荐。”
店主即刻娇笑着说：“上班的衣服啊，我们店里有！可多了！
这件衬衫和外套看看怎么样？还有这件风衣...”
老板娘说着，开始为女孩推荐起了衣服来。
她拿出了几件衣服，在女孩身上比划着，并且一直跟她们闲聊。
“小美女长得灵的来。在哪个单位工作呀？”
年长妇女说：“我女儿在外资企业上班，就是徐家汇那个最高的大厦上面。”
“哦呦！外资企业啊！太厉害啦！能跟外国人一起工作呢！”
“我女儿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当然要进外资企业啦。
国营单位和民办小厂，我们才看不上。”
“对对对，外资企业比国营单位好多了...”
两人全程用摩市本地话交流，白阮一句都没听懂。
加上嗓音尖细刺耳，白阮甚至感觉在听鸟语。
妇女和店主聊得很嗨，两人说着说着，店主突然激动，向年轻女孩推荐起白阮看上的那条裙子来。
“小姑娘，你来看看这条裙子！这可是我们店刚到的新货，外国牌子呢！
你穿着这条裙子去上班，绝对得外国领导喜欢。
来，要不要试一试？”
店主说着，直接从衣架上拿了一条新的姜黄色裙子，递给了那个女孩。
白阮一看，当即就气不过上前向她质问道：
“刚才不是说不买不让试吗？现在怎么又给她试？”
白阮突然挡在店主面前，让店主一愣，紧接着竖起眉毛开口啐道：
“你神经病啊你！快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什么！你说我神经病！你打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
“这是我的店，我想怎么对待顾客，就怎么对待。关你什么事！”
两人都剑拔弩张，很快便吵在了一起。
司正凯见此情景，第一反应就是上前拉架。
而那位年长妇女，却没有上前护着自己女儿，而是悄悄往后退，退到了另一排衣架后面，不见了踪影。
那边，白阮和店主还在对骂当中。